岑柏言会坐十几个小时飞机,会在新地方开始新生活,会遇到新人。
他会去爱别人。
——这个念头每每出现,宣兆心口就遏制不住刺痛。
“只要你真喜欢他,”宣谕无声地叹口气,“你自然就会。”
宣兆像个做错事手足无措孩子,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妈,”宣兆呼吸声显得有些破碎,“遇见个人。”
宣谕柔声问:“他好吗?”
“好,”宣兆深深吸口气,双手捂住脸,“他很好,他是遇见最好人,不会有比他更好.”
“他这好,”宣谕轻轻揽过宣兆,让宣兆把头靠在她肩膀上,“小兆喜欢他吗?”
宣兆怔愣愣,先是下意识地摇头,而后又点下头,继而更加用力地摇头。
宣兆手,神情慈爱,“没有接受这个世界,所以直过得很痛苦。小兆,妈妈不想你也过得痛苦。”
宣兆深深垂着头:“不可能,妈,没法接受。”
宣谕偏过头,迅速抹掉从眼眶里砸出来滴眼泪,然后抬手轻轻捏捏儿子后脖颈,就像宣兆小时候闹着要吃糖时候她做那样。
“小兆,你点都不开心,是不是?”宣谕轻柔地抚摸他后脑,“你怎?”
她是个没用妈妈,经常疯疯癫癫,弄伤自己也弄伤她儿子。然而母子连心,从宣兆在她肚子里开始,她就给宣兆念诗、唱歌、讲故事,宣兆是她孩子,孩子情绪怎能瞒得住母亲呢?
次日,海港市国际机场。
岑柏言办好托运,接过陈威递过来杯咖啡。
昨晚和篮球队哥们儿聚餐,岑柏言不想要他们来送机,于是把他们全灌醉,果然今早没个起得来。
“这就走?”陈威说,“还挺舍不
“对他不好,很坏。”宣兆颤抖着说。
“傻孩子,以后你要对他好,比他对你还要好。”宣谕小幅度地晃动着肩膀。
宣兆手背上青筋根根突起,良久后他说:“可是不会.”
他只知道怎去憎恨个人,却不知道要怎去爱个人。
岑柏言教过他“爱”,可他没有好好学,现在岑柏言也要走。
她小兆怎越来越不开心呢?
宣兆看着自己脚背,从后脑传来宣谕手掌温度,种陌生酸楚感点点从身体深处涌出来,直到他鼻头发酸,眼眶发烫。
七岁之后,宣兆再也没有过这种想扑进妈妈怀里大哭场冲动。
灯光下,宣谕看见他肩膀正在压抑地颤抖,幅度极小。
宣谕垂眸,眼泪在毛毯上洇出片深色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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