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山郡王继续道,“殿下年纪虽小,但师从太子太傅,自幼聪慧,也有太子气度,假以时日登上天子之位,能励精图治。但自古以来,贤明君主有能治太平盛世,却不能安天下的,始终英雄气短,所以,老臣来看,经此波折,于殿下,于长风,都不是坏事。”
李裕轻声,“余伯但说无妨。”
东山郡王认真看他,“风平浪静固然好,但如果内里已经波涛汹涌,表面上越是风平浪静,整个长风便越岌岌可危。殿下是东宫,一直都在陛下与太傅的羽翼之下,有波折,不一定就是坏到极致的事。相反,陛下和太傅都不在,逆境反而更能让殿下磨砺,等殿下真正熬过这一段,才算能真正应对朝中之事的复杂多变,军中之事的牵一发动全身,应对如何做一个能安定天下储君。所谓祸福相依,为君者,是将眼下的波折看作祸,还是哭泣心中的磨砺,都在一念之间。但这一念之间,就恰好是君王与普通人的区别,殿下可能明白老臣的意思?”
李裕颔首,“余伯的话,让李裕茅塞顿开。”
东山郡王这才恢复了笑意,“殿下一路往定州,老臣想见殿下一面不容易,所以这一面,老臣同殿下不说旁的事情,旁的事情有怀瑾这小子在做,老臣就放心了,老臣今日同殿下说时局。”
少。
再加上还有大哥……
大哥能在背后推波助澜,让人全然没有觉察,有自己的底牌,也有凭借。
长风不会这么快恢复安宁,也不会这么容易。
他想起早前在元城见东山郡王的时候。
李裕微怔。
东山郡王继续道,“殿下听完,或许不会再觉得眼下危机如何,因为同周遭的时局相比,眼下这些都只会让长风暂时陷入困境,但放眼周遭,其实长风的境地才是岌岌可危,殿下听完,许是心中会更有数。”
“余伯请讲,李裕洗耳恭听。”
东山郡王捋了捋胡须,继续道,“殿下,长风自先祖文帝以来,历经三朝天子励精求治,在当时近乎达到鼎盛。整个长风国中安定,边关安稳,百姓富足,商路广开,国力一度强盛直追苍月,那时候的长风远不
东山郡王同他说起过,“殿下当下或许会气馁,也或许会想,为什么好端端的,为什么会遭遇这些,身陷囹圄,落入这种举步维艰的境地,可是?”
他笑着颔首,“瞒不过余伯。”
东山郡王跟前,他没有隐瞒,“眼下还好些,早前刚知晓的时候,觉得脑中嗡嗡一片空白,也不知道日后会怎样,出路在哪里。”
东山郡王捋了捋胡须,温和笑道,“但是殿下,老臣并不这么看。”
李裕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