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哥提着小支的玫瑰酒,小口啜饮,
“你们新专辑什么时候出?这才一首新歌。”年轻人问。
邱声拿着笔的手轻微颤抖着,他逃避一切让他想起那个3月的暗示。有时是他想得太多,可邱声没有办法,他不能自控。
身侧,闻又夏代替他回答:“慢工出细活,别催。”
告别了乐迷,他们躲进休息室。
搬完酒的六哥给两人拿了新买的果酒,度数低味道甜,坐着感慨:“现在看演出的女孩儿越来越多了,度数高的洋酒太烈,没几个人喜欢,这些卖得好——但难免还是想,以前你们都喜欢拿杰克丹尼。”
从过去音像资料里多少捕捉过十几年前、甚至二十年前“蓝莓之夜”的样子,这儿一切都十分熟悉,旧的桌椅设备被更换掉了,但高大的吧台、不太宽敞的舞池和二楼的各种娱乐玩具几十年如一日。不变的陈设让“蓝莓之夜”成为了许多无家可归的乐手、乐迷的精神家园,他们不分昼夜地待在这儿,好像就此能逃避现实。
去后台的休息室要经过很长一段走廊,捷径则是自舞台横穿。
演出区正有几个学生模样的年轻人在调音走台,邱声经过时,抱着贝斯的那个抬眼看他,接着提高了音量:“哟!银山!”
他们不约而同地因为这一嗓子抬起头,表情或调侃或向往。
“闻夏!”最开始出声的年轻人发现目标,从舞台跳到下面,“闻夏,你是我偶像!跟我拍个照,再签个名,行吗?”
“兑冰红茶。”邱声笑笑。
“你要养嗓子嘛,没办法的。”六哥说,“年轻乐队都很注意这个了,不像以前,管他三七二十一的,该抽烟抽烟,该喝酒喝酒,哪想得到以后啊!”
他追忆往昔的语气听得多,邱声抱着一个靠垫:“六哥,你这两年见过骆驼吗?”
对于六哥,“蓝莓之夜”,骆驼是不太能平淡面对的名字。
要不是骆驼,屹立东河多年的老牌livehouse不会停业整顿一年之久,六哥也不会那么快因为窝藏的罪名被羁押,蒙受牢狱之灾。可他自己行事有亏心处,知道不可能全怪骆驼——“蓝莓之夜”出事,归根结底是六哥的纵容。
闻又夏台风冷峻,私下对乐迷却很耐心地与他合影。其他几个人立刻也要求同样待遇,拉上邱声摆好几个pose,拍得满足后才放开他们。
有个戴眼镜的年轻人拿了贝斯给闻又夏签名:“我女朋友以前特喜欢你们的歌。”
邱声站在旁边,闻言问:“现在不喜欢了吗?”
年轻人笑开了:“现在她最喜欢我写的歌了呗!”
“加油干。”邱声简单地鼓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