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来就住这儿。
邱声反而无言以对。
他记得前晚和闻又夏回来后没什么力气,自己又困又累,挣扎着把睡衣一换就往床上爬。迷迷糊糊地,他感觉闻又夏在床边站了会儿,接着脸上干掉的泪痕、汗都被热毛巾擦净,后来……他就彻底睡死了。
邱声低头看了一
“醒了?”前额处有暖热呼吸烘着皮肤,带点鼻音的低沉声线熟悉又令人惊喜。
邱声错愕地看见了闻又夏疲惫的黑眼圈和瞳孔中自己的影子。
他被闻又夏抱着。
面对面。
闻又夏怎么可能突然抱着他睡觉,另一张床出了差错没法睡人吗,塌了,坏了?
邱声一觉睡到了第二天清晨,的确是他好久不见的安稳状态。
连梦都从暗黑深沉的色调转为温柔。
海边舞台,彩灯,朦胧月光和白色泡沫。但是没有观众,他孤孤单单地坐在边沿,抱一把木吉他,不弹,就有一下没一下地扫弦,嘴里哼着一段奇怪的旋律。过了会儿,有个人从后面走向他身边站着,坐的动作慢吞吞,朝他这边挪。
肩膀蹭在一起的时候邱声没来由地心口一疼,他想靠那个人,可吉他抵在两人中间挡住了他,于是他只好坐得很僵硬。
僵硬了没多久,那阵心口疼痛就消失了,他忍受不了海浪声,好像开始絮絮叨叨地说话。尽管无法完整回忆,但邱声猜那都是他白天无法诉之于口的抱怨,埋在深处的委屈,只有在难得静谧的梦中才能倾诉。
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想,邱声混沌地转过头去看那边。可他脑袋转到一半就被大手按住了。邱声全身僵直,不知道闻又夏是出了什么毛病或者现在还在做梦,睁大了圆眼睛看对方,感觉他用手掌心贴上自己的额头。
温度有点冷,邱声不知是谁不太对劲。
“喔,正常了。”闻又夏嘀咕着,做完这个动作就从容地放开邱声。
“你怎么在这儿?”邱声问。
闻又夏无声地朝另一张床略抬下巴,觉得这个问题很多余。
那人后来抱了他吗?还是吻了他?
梦得太深,至于他们在海风里聊了什么,有没有看月亮,那个人会不会笑……统统都被封存在意识海深处,只留下醉醺醺的美好的感觉,让他即将醒来还依依不舍。
上一回自然醒是哪天?
邱声睁开眼时,首先脑海里冒出的竟然是这个念头。
他浑身都睡酥软了,羽绒被包裹得温暖舒适,昨天的难堪失态都在这一刻彻底过去。邱声懒洋洋地想翻个身,拿手机或者继续闭目养神都行,但他刚有所动作,立刻察觉到不对劲——有一只手臂横在他的腰上,隔了被子,把他抱得很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