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是未知号码,邱声接,在里面和父母吵翻天。
他好像再也不肯顾及所谓父母感受,也放弃切换位思考可能,大声宣告“对你们来说就是个实现人生意义工具”“你们从来没在乎过想做什事想成为什人”,他迟到叛逆是积攒不止十年反抗,从未出现在父母面前,故而母亲听嚎啕大哭,求他不要这说,让他回家。
但邱声铁石心肠,面对难得妥协却全不在意,甚至给父母最后击。
“回家?”他那时抓着手机,态度无比冷漠,“是同性恋,回家之后你们怎跟别人说?算吧,免得在亲戚同事面前丢脸。”
他换电话号,和家庭做完全分割。邱声有没有伤心,闻又夏不问,他只知道邱声那段时间没睡好,有次半夜浑身冷汗地惊醒后不得不咽下两颗安眠药才能继续休息,如此持续几天。
“嗯嗯嗯……”邱声点着头,用力嗅他睡衣里体温,“早上能做完检查吗?”
“尽量。”
“觉得你这久没回去,他们会留你吃午饭。”
闻又夏故意问:“那怎办?”
“吃就吃呗……要和你起吧,也去看看冬冬。”邱声半开玩笑地说,他知道闻又夏是不太可能向那个家庭出柜,但就是忍不住隔三差五地试探。
闻又夏其实不太能理解邱声彻底离开家庭,他想说,“这会不会太无情?”可他没经历过邱声前半段人生,所以怎评价都是偏颇。
他对亲人温情唯印象是很小时候养父母带他去过次南桥。
那会儿还没有闻皓谦,闻德昌身体也好,家四口开车回闻德昌老家扫墓,清明节,山上苍翠欲滴,阳光照得每棵树都被笼罩在亮闪闪银白之中。他很少爬那陡山坡,摔跤跌破膝盖,没来得及哭,养母就拿两个松果来哄他,养父笑着将他背在背上,深脚浅脚地走出片松林。
那两颗松果,闻又夏放在书桌上很多年,练琴时候直陪着它。
家庭层面,他想,他
闻又夏显而易见地犹豫:“以后吧?”
就知道会这样。
邱声忽地索然无味,笑笑:“跟你闹着玩呢,亲妈亲爸认可都不稀罕,别说你那个‘爷爷’根本没有血缘关系。”
秋天时候,邱声逃避许久父母来东河。
因为孩子大学毕业后也点没消息,他们先去学校找辅导员要邱声电话,以为邱声失踪差点报警——他们是从来不听摇滚乐,更不关心地下乐队,所以完全不知道也不理解邱声早已明白自己到底要做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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