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表情太认真,没有半点开玩笑意思,眼神中恨意突然让顾杞心惊胆战,瞬间觉得但凡他答“是”,邱声决定就不可挽回。
于是他踹邱声脚:“你正常点!”
邱声嗤笑:“干吗,知道杀人犯法啊,在背后说两句还不行……”正在这时手机振动片刻,次,两次。
他去看,那个黑沉沉头像正显示出来。
“闻夏?”顾杞问。
当他把闻又夏看做“孩子”,发现闻又夏音乐天赋后可以送他去学小提琴,学贝斯,鼓励他接触摇滚乐;但把他看做“负担”时,闻德昌恨他又舍不得放他走,期待他未来给自己养老送终,抓住他像抓根溺水前稻草。
邱声不知道闻又夏怎想。
那十八年人生有没有让他快乐过,是否存在些希望?而这些快乐与希望,为什够他忍耐那久?
时隔数年,他依然觉得闻又夏蠢。
赎罪吗?这有什好赎罪,要怪只能怪那家人什都想要。
就是在那时偶然听见自己离谱身世——没多久就离婚。
离婚后他再没见过养母,又过几年,养父也借口辞职去商海闯荡,离开东河,与所谓朋友道出国。
他去新加坡时开始还寄钱回来,而后似乎在那边组建新家庭,表面上没有明说,但也逐渐联系不上。闻老师已经退休,鳏许多年,仅凭自己收入又要给亲孙子治病,又要供闻又夏继续读书,独木难支。
等闻又夏十八岁后,他决定暂时不上大学,辗转各处打工攒钱为离开闻家庇护。
他计划被发现,闻德昌不知是过于愤怒没有感觉到他想离开后减轻对方负担念头,第次骂他“白眼狼”。
“嗯,
不过就算他能帮闻又夏解决经济问题,但这种藕断丝连畸形“亲情”,邱声真能感同身受吗?感同身受然后呢?
依旧与他无关。
“搞不懂他。”顾杞翻来覆去,和过去讲差不多,“要说单纯钱倒还简单……这种人情债根本算不清楚。”
邱声玩手指,眼神暗沉沉。
“你说。”他突然侧过脸,“是不是闻皓谦死就行?”
“那你就乖乖回去被压榨?”邱声听到这里怒从心头起,“这种时候做什圣人!”
“如果没学琴,可能也不在乎。”闻又夏语气依旧很淡,“但是闻老师开始要留,后来带学琴……要不是他,根本遇不到你,你们。对他有愧疚。”
邱声霎时安静。
闻又夏连串经历如同多米诺骨牌,很难单独抽离算计利益得失。
而闻德昌,这是个矛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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