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是腊月二十九,许骄躺在床榻上,想又是年年关。
往年年关,她都是同岑女士道过;但今年年关,她是同宋卿源道过……
她从未同宋卿源道过年,守岁,但她记得宋卿源同她说起过,他不喜欢过年和守岁,因为到那时候,朝中休沐,就是宫中和朝中最冷清时候,他身边除大监,谁都不在。
宋卿源年少即位,母后亦过世得早,宋卿源在东宫时候就很厌烦他父皇后宫中妃嫔争斗生事,等到他登基,后宫清净,他专心朝事。只是到年关,年夜饭是个人,赏烟花也只有大监作陪,但文武百官初晨间就会入宫拜谒,哪怕休沐,她从初到初七都会入宫短短呆上些时候。
所以,今年除夕和往年不同……
也都想起在东宫时候,虽然也有烦心事,但同朝堂相比,大抵对宋卿源来说,是轻松得,对许骄来说,在宋卿源庇护下,那段,近乎是无忧无虑少年时候……
夜色宁静中,两人心中都慢慢平复平静,面落子,面回忆起早前事。
朝中时间总是太快,忽然想,在灵山这样偶尔偷闲,在处静静下棋也挺好。
安静,陪伴,亦有彼此在。
旁,就交给夜色无边,清风,朗月,还有大监……
“哦。”许骄应声。
案几前,宋卿源放下棋谱手卷,伸手收捡黑子。
他指尖修长,骨节分明,很好看。
同梦里那双掐着她手样,许骄赶紧低头,目光避开他指尖。
忽然想,她太熟悉宋卿源,所以做个春.梦都那真实,真实到指尖,骨节,甚至说话语气神态都如出辙,许骄心猿意马。
她会陪他很长时候。
许骄裹紧被子,目光落在偏殿内夜灯处,想着年关红包要给他准备什。
……
寝殿内,宋卿源原本也全无睡意,不知在龙塌上清醒多久。
起初时,还能听到
***
子时刚过,许骄缓缓打呵欠,眼中有困意袭来。
宋卿源看她眼,淡声道,“朕乏,到这儿吧。”
许骄应好。
宋卿源睡下午,其实并不睡意,见她撩起帘栊回偏殿时,目光停留在她早前背影处许久。
宋卿源继续收着黑子。
她捡白子。
下棋时候,两人都没怎说话,心中藏事情,但因为心中都藏事情,反而没觉察对方藏事情。
但慢慢,时光流逝,大监带人入内换灯盏,又铺好床,又检查殿中是否还有山鼠,最后才退出去。
若非在灵山,两人应当都很少有这安静,闲暇,在处下棋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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