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洵垂下眼,不想看到洛青眼神里的抵触与他疯了的神情:“我自然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但公主如今能想到更好的办法吗?还是说,你真的不顾自己的安危,想下一次月圆之夜熬不过去?这次我能救你,但下一次呢?如果我万一不在你身边,谁来替你压制?到时候……公主怕是必死无疑。”
洛青张嘴想说这与他无关,甚至从上一次他早就做好嘎了的准备,否则也不至于安排妥当一切。
可真的话到嘴边,他说不出来,这么残忍而又无所谓的态度只会将裴洵先前的所有努力都成了笑话,他张张嘴,半天没说出一个字。
裴洵知道不应该在这个节骨眼逼他:“公主可以考虑一下,先不要拒绝,我既然敢应下,那自然不怕敬阳帝的猜忌。”
更何况,即使没有大公主,敬阳帝如果想除掉他也只是时间问题。
洛青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他深吸一口气:“你疯了吗?这个节骨眼你让我嫁给你?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你是想成为敬阳帝的活靶子不成?”
敬阳帝这次本就对前来的藩王警惕。敬阳帝连自己的亲弟弟都不信,这些年他将庆王困在边陲之地,目的不言而喻,就怕有朝一日对方可能会生出异心,夺了他的皇位。
所以这些年宁愿只是有这么一丁点的可能性,他也没让庆王回京。
这次之所以借着千秋节让庆王回来,无非是庆王如今手中的兵权越来越多,他坐不住了,他想收回兵权,这也是他明知道皇后与乌相爷在宴会上做的事却当不知的原因。
目的自然也是当那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人。
洛青直到裴洵离开也没回过神,躺在那里好半天没动,他动了动身体,没有任何异样,甚至不知道是不是裴洵给他输送了很多内力,加上那一瓶好药,他甚至觉得精神头极好,只
而先前他这个大公主所谓的婚事,也是敬阳帝试探的一环,没见他一而再试探,但无论是裴洵这个宣州王亦或者旁人真的要娶,敬阳帝反而不高兴。
一旦裴洵表达出要娶他的心思,敬阳帝肯定会怀疑宣州王是不是有别的心思了。
裴洵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也是做过深思熟虑,他想了一夜,这个念头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的,或许是他其中一次用内力险些压制不住洛青体内的毒素,也许是他望着无声无息的洛青,伸出手想试探对方的呼吸却不敢的时候。
他很清楚感觉到自己对洛青的在意,他分不清到底是别的情感作祟还是即使只是怀疑,但他不想这个很可能是当年救命恩人的人死去。
他不能想也不敢细想,但他确定一件事,他不想让他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