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接下来几天发生的事儿,可得花不少时间才能讲完。总之,蛤蟆的朋友们先是精心照料了他,接着鼓励他,然后严正告知他必须振作起来。最后,他们把蛤蟆将要面临的凄惨前景讲得明明白白,用能言善辩的獾的原话说,这些坏事都会降临,除非蛤蟆“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然而这些对蛤蟆都没用。他尽其所能地回应朋友们,可那只曾经充满活力的蛤蟆不见了。以前的他可是急切地要反驳朋友的好心劝告的,如今,原来的蛤蟆连个影子都不剩了。他依旧悲伤忧郁,朋友们越是细致地劝说他该怎么做,他就越是悲伤忧郁。
终于,獾看不下去了。这个令人钦佩的家伙,虽擅长规劝,却缺乏耐心。
“听着,蛤蟆,这一切必须到此为止。我们都在努力帮你,可你似乎并不想(鼹鼠敏锐地觉察到,蛤蟆不是不想,而是没法)帮自己。现在只剩下一个法子:你必须接受心理咨询!”
一阵惊愕的沉寂,连蛤蟆都直了一下身子。在场没有谁真正清楚心理咨询意味着什么,只知道这是针对经历过严重或可怕事件的人们进行的一项神秘的活动。
河鼠骨子里还是有点儿保守,他说:“你当真认为蛤蟆有那么糟糕?我是说,你不觉得心理咨询这东西,现在有点儿成了赶时髦?看报纸上写的,好像现如今每个人都在接受心理咨询。我那个年代,人们心里不舒服,就给他们几片阿司匹林,说不定更管用。”河鼠想起去咨询的建议当初可是他自己提出的,现在他倒打起退堂鼓了。
“可我们有本地心理咨询师的地址了,”鼹鼠说,“我们不是说好了吗,蛤蟆应该去见见他。我赞同獾的想法。”
“讲得好,鼹鼠,”獾答道,“鼠儿,你不必担心。如果蛤蟆连我的忠告都听不进去,他的健康状况一定是十分糟糕了。蛤蟆,我知道你有时很固执,可你看上去确实需要某种帮助。说起来让人吃惊,这种帮助是朋友们都没法给你的。紧急状况需要紧急办法,我们必须试试咨询!”
就这样,在朋友们的一连串电话联络、约定日期、施压恳求之后,蛤蟆来到了一个叫“苍鹭小筑”的大房子。这是一栋四四方方的三层建筑,红砖是柔和的陶瓦赤土色,夹杂着几抹斑驳的黄色。它散发着老建筑的历史气息,似乎存在很久了,看着朴素却实用,像是世代有人居住的样子。
按过门铃后,蛤蟆被带入了一间书盈四壁的房间,房间里有几把椅子,还有一张大书桌,上面摆放着零散物件,包括一颗陶瓷头颅,上面写满了文字,是关于福勒所创的颅相学(颅相学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