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但不知道自省谢罪,恐怕还要引以为荣。
她气得几乎要在坤宁殿随手摔了一套冰裂茶具,刚拿起茶杯的时候忽然觉得为了这样一个嫔妃有失中宫典雅不值得,因此勉强忍了下来,摆出一副宽仁柔和的姿态安抚嫔妃,但随即就知道了皇帝午间留宿在群玉阁中的消息。
“妾刚想着传旨罚群玉阁俸禄三月,不想官家就已经想封赏云氏,”皇后强忍着怒气,平静道:“敢问官家,可曾有想过中宫的威信与体面?您是觉得妾不该惩罚云美人吗?”
她知道皇帝怕不是只歇一个晌那么简单,但是圣上今夜容光焕发,并不像是纵欲伤身后的虚浮,她想劝一劝也无处开口。
“轿辇是太后吩咐赐下的,朕怕另选一台太耗时间才吩咐身侧内侍去的,皇后觉得这该是朕与太后的错处么?”
皇后有那么一瞬间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但这里只有帝后二人与近身服侍的内侍,她怎么也不至于将皇帝的话听错了。
“皇后既然说这不合宫中法度,那叫她有一个名位,两全其美,也就合了。”
圣上淡淡一笑,好像并不觉得这是多大的事情,“内宫的事情朕一向不愿插手,你酌情裁决就好。”
她眉头微蹙,皇帝确实不太喜欢过问内宫的事情,除却初一十五两日留宿中宫的规矩不大情愿遵守以外,旁事上也愿意给中宫一份尊重体面。
即便她试探着给云滢一些教训,让这个新宠去夜夜守着太后,也不见云氏敢向圣上告状,而坤宁殿虽然没有将这样一桩小事具表上奏,但正在兴头上的圣上也不曾多问过一句。
圣上一贯是温和的,但正是因为旁人已经习惯了他这样的好脾气,才会在偶尔迎上那略含严厉审视的目光时不自觉心惊,提醒着皇后,坐在她面前的是一位君主。
“或许是朕疏漏了,”圣上与站起身的皇后对视
这样的结果叫她稍稍安心,知道云滢再美也不过就是一时的昙花,碍不了中宫什么事情,但这次的事皇帝已经先下了定论,明摆着就是偏心。
要她怎么一个酌情处理呢?无非是让她体察上意,偏私云美人罢了。
不仅仅是偏私,还要再升一升位份。
“妾知道官家偏爱云娘子,但是云氏一无子嗣,二无功勋,说起封位……”皇后犹疑了片刻:“她晋封美人的时候便是凭借官家的宠爱册封,若是还用这个,恐怕外廷与内宫都会有非议。”
她说得已经很客气了,云滢若说坐了天子轿辇之后到坤宁殿惶恐请罪,她在面上也能过得去,说教两句也就算了,可是这整整一日都没什么动静,皇后也就知道云滢的想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