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唐冷冷地说：“看出来不难，看不出来才难。”
“认真
。”陈又涵这才回答他。
杜唐回神，眼神停留在叶开脸上。干净、内敛高贵，让他想起叶芝散文笔触，是自然、毫不张扬轻盈美。他刚才在想叶开会叫他哥哥还是叔叔，毕竟怎
叫辈分都会乱。没想到他叫他杜老师。陈又涵眼神不太好，这回却很在线。就是路有点窄。
他很少笑，此刻对叶开温和地笑
笑，疏离地寒暄，嗓音特别好听：“你好，小译平时给你添麻烦。”
“杜老师客气，宿舍里还是施译照顾
多
点。”顿顿，他说：“谢谢您上次给签名。”
黑发被风吹得乱，眼神却很通透。陈又涵非常喜欢他这样眼神，聪明、矜骄、自持，又很平和，没有任何戾气和杂质，只是干干净净地剔透着。他有时候会爱屋及乌地想，瞿嘉还算不赖。
对这样眼神，陈又涵从来不忍心说谎。
衬衫被风吹得贴上胸膛，后背被风灌得鼓起，整个人气质有种倜傥落拓。他单手插兜，捋把头发，笑说：“有喜欢才会遗憾，没有喜欢就只剩下释然。”
叶开后来在期末考试家长会上见过杜唐回，在学校里，施译在带他重温校园。是施译先看到叶开，冲他招手，大声喊他名字。叶开刚从新落成图书馆出来，冲叶开挥挥手，看到他身边那个高大男人。
冰山样气质，穿得却很书卷气，白衬衫外面罩件莫兰迪淡绿色圆领针织衫，看着像个不苟言笑学长。
杜唐勾勾唇，问：“《聂鲁达情诗》里，你最喜欢哪句？”
“还没有看完，只记得句——”叶开看向李花。开得真早，不过月份就很热闹，满树白色小花簇簇簇拥在枝头，被风吹就落满地。他收回目光，用标准西语发音念出句诗：“——你是每日梦想。”
“好句子。”
礼貌地告别，施译微抬头问：“哪有聂鲁达？上次签不是叶芝吗？”
“是聂鲁达，你记错。”杜
施译很周到地介绍：“杜唐，这就是之前找你签名叶开。”
叶家。
杜唐伸出手，是对待成人社交礼。叶开与他握手：“杜老师好。”
很聪明。杜唐不动声色地想，稍微分神回忆起陈又涵约他喝下午茶那天。他提起小译舍友，让他又额外签整套名。陈又涵提起他时神情很温柔，是那种默不作声、毫无痕迹温柔。杜唐签得很认真，签完问：“小译舍友是叶家，你认真？”
陈又涵抬眸：“你看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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