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要下车意思。他把演出册子塞进斜挎在肩膀背包里,两手插进夹克口袋,凝视着映照在车窗上画面。他很容易便接受眼前事实——车窗上那个用棒球帽遮掩稀疏头发、用夹克遮挡松弛小腹中年男人就是自己。
工作室门刚好锁着,星期天下午几乎是他唯可以独自使用工作室时间。K集团作为赞助艺术活动企业,专门为四名影像艺术家在总部大楼地下二楼准备八坪(1)大小空间作为工作室。四名艺术家在这里利用各自电脑进行创作活动,可以无偿使用集团赞助高级设备已经令人感激不尽,但对于他这种只有独处才能全心投入创作敏感性格来讲,多少还是存在着不便之处。
伴随着轻快开锁声,门开。他在黑暗中摸着墙壁,打开灯。锁上门后,他摘下棒球帽,脱掉夹克,放下背包。他在工作室狭窄走廊里踱起步子,然后坐回电脑前用双手抱住头。他打开背包,取出刚才演出册子、素描本和母带。那盘标签上写有他名字、住址和电话母带记录十年来创作作品。最后次把完成作品存进这盘母带,已是两年前事。虽然两年算不上是致命休息时间,但这段空白期足以让他焦虑难安。
他打开素描本,里面有十几张画。这些画与海报整体气氛和触感截然不同,但在构思上却显得极为相似。丝不挂男女满身画有绚丽多彩、柔和、圆润花瓣,他们赤裸裸地交融在起。假若不是舞者干瘦身材,那肌肉紧绷大腿和臀部则更容易让人联想到挑逗性春宫图。舞者脸部没有画任何色彩,他们专业和淡定足以抵消那些令人想入非非因素。
去年冬天,他脑海里突然浮现出那幅画面。某种预感告诉他,长达年空白期就要结束,他感受到能量正在体内蠢蠢欲动、汇集而出。他没有想到那竟然是幅打破常规画面。在此之前,他作品都在反映现实,他擅长利用3D影像和纪实性镜头来捕捉人们在后期资本主义社会磨损并撕裂日常。因此,这种充满肉欲性画面对他而言,简直就和怪物样。
其实,那幅画面本不会出现在他脑海里。如果那个星期天,妻子没有让他给儿子洗澡;如果他没有用大浴巾裹住儿子走出浴室,并在看到儿子穿内裤时说:“胎记怎还那大,到底什时候才会消失啊?”如果妻子没有漫不经心地回答:“谁知道……也记不清。不过英惠到二十岁还有胎记呢。”如果面对他疑惑,妻子没有追加描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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