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吗,可是你这样就跟外婆分开哦。”阿柔用天真语气问着残忍问题。
她是故意,因为她总用这些问题去考外公,每次看到他左右为难被问住样子,都觉得很有趣。
她现在也用这样纯洁甜美,好玩地注视着外公。
阿宝慢慢地咀嚼着这番话,苍老嘴唇嗫嚅着,似乎是在重复。迟滞地明白过来,脸上浮出痛苦神色。
阿柔掩着鼻子失笑,“好啦,外婆在世时候你就欺负她,既然这讨厌日本,为什要娶个日本女人,还要跟她在日本安家落户?外婆也真是温柔,由得你忽冷忽热,你右耳被炮弹震聋,那轻声细语个人常常为你提起喉咙。”
“知道啦,哎烦死,你也知道,外公神智时好时坏,光是看住他不要乱跑就已经尽力!好好挂,拜拜。”阿柔用日语打完电话,又低头给男朋友回行信息,晃神,看到外公又走离她。
“外公,不是那边,是这边。”
阿宝恍惚瞬,喃喃地说:“现在楼比那时候高多。”
“比不上们东京啦。”
虽然只是住在日本乡下,但阿柔很以东京大都市感自豪。
“直子……”阿宝念着这个日语名字,“安吉拉。”
阿柔重重地叹口气,“外公,希望你见到安吉拉可以开心起来。这个遗憾没有话,就可以认真安心当个日本人吧?你看你,总是念叨着国仇家恨辈子都忘不伤人话,搞得们都很难做,邻里呢,表面微微笑地跟你问候早安,但是内心还是把们中国人、外种人。”
阿宝忽然振奋且严肃起来:“本来就是中国人!”
阿柔懒得跟他生气,噗嗤笑,逗他:“是啦,中国有这好吗?”
路穿过长长红砖小径,木棉花落红
这是九零年代初,日本泡沫经济神话还未破灭,而中国刚步入改开后高速轨道。对于阿柔这样成长于80年代日本姑娘来说,她认知中日本代表着唾手可得财富与无穷膨胀物语,意味着躺着就有花不完钱,意味着无数奢侈品、钻石和汽车。
又因为她是华裔移民三代,在「皈依者狂热」下,她眼里日本,恐怕比日本人眼中日本还更完美无瑕点。
“听人说,连纽约都比不上东京呢。要是东京财阀愿意,可以把纽约地买空。”阿柔又说。
但是她「自豪感」并没有得到外公附和。
阿宝目光仍旧恍惚又不安地停留在街道上,忽然想起什,于是攥紧外孙女胳膊:“死以后,要葬回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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