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达成共识:唐琢虽然是编剧出身,但好像比栗山更会调教。不过话又说回来,口饼吃不成个胖子,也得对亏之前几部栗山对他不遗余力教导。
声“卡”洪亮振奋,柯屿从地上起身,盛果儿第个迎上去给他拍土。所有人都用力鼓掌,唐琢从老杜手里接过捧花:“柯老师,恭喜杀青!”
花是香水百合,几米外就飘着香,后头跟着蛋糕。柯屿抱着捧花,心里想起宁市城中村,开着月季阳台,快落下黄昏,打开两罐啤酒,在风里飘着白衬衫,以及干杯时易拉罐轻轻碰撞而晃出气泡声。只有个人掌声,只有道声音“恭喜杀青”,他却点都不觉得寥落。
他越过越来越多晃动人影,找到商陆。他
戏通过微信捋清楚。开拍时,那道认真灼热视线消失,柯屿有时候忍不住回头找向摄影机,只看到蔡司认真模样。他身边换另个助理,商陆不再跟机,至于在哪里、在片场哪个角落,不是柯屿匆匆眼可以找到。偶尔终于看见,商陆倒是很讲礼貌,会远远地对他微笑,算打过招呼。
盛果儿打两天阳伞,真是由奢入俭难,总揉着肩膀意有所指地抱怨:“今天怎没人来帮撑伞啦?”
柯屿心疼她,也嫌她伞打得太高,干脆自己架在肩上。伞面压得很低,几乎遮住整个半身。
杀青戏是跟阿虎场斗殴。飞仔怎打得过阿虎?刚开始还能招架几回,后来便是单方面挨打。太阳把尘土晒得又干又呛,阿虎拳把飞仔打倒在地,他蜷缩着,仍只穿T恤,弓起背部肩胛骨突出而脊椎分明,被护在手臂下脑袋发出痛苦、无意义呜咽。
越是最后场戏越是拿捏不好。动作都设计过,但阿虎扮演者阿卓犯怂,就怕真伤着柯屿,拳出去绵软,镜头把唐琢给难看得唉声叹气。柯屿用手背擦擦占尘土和汗水脸:“来真。”
阿卓苦笑:“柯老师您别逗,真拳下去您粉丝不得撕?”
柯屿淡淡地说:“没有粉丝。”
最后还是唐琢拍板,那拳就得真打才有感觉,要不是调性不符,他真想搞个高帧速捕捉。柯屿已经画好被揍得鼻青脸肿妆,阿卓捏紧拳头从右边下颌用力打出去,道血痕顿时擦出。柯屿用舌头顶顶腮,“呸”地口吐掉血沫,眼神很狠,但眼底有又层怂,那种社会劲儿顿时就出来。
张副导跟总制片偷摸咬耳朵:“是不是错觉,怎觉得柯屿戏越来越好呢?”
制片人撇着嘴深有同感地点点头:“看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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