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战前夜,他自己个人坐在巨大树桠上,在月光下用叶子轻轻吹首歌。这是整部戏唯段有旋律配乐,像那晚月光样,浸透透明哀愁。
影片最后,他最后个被杀。
栗山给个美到极致镜头,波光粼粼清澈见底溪水中,他游得简直轻盈。血染红溪水,又很快稀释,观众知道他是要顺着流水游向山外,提心吊胆之中便松口气,只是尚未完全松出,破风声响——道巨大鱼钩破风而下!只是眨眼之间,戟般倒钩打断脊柱剜住血肉,他仿佛条鱼般硬生生凌空吊起。镜头从极端角度俯视而下,他垂着头和手,仿佛只被钉死在幕布上标本。
没有人知道这个风般猎手死亡,就好像他死之后,也不会有人为这个部落吊唁。
切都来得悲壮而猝不及防,但栗山处理得那轻巧,切声音消失,宁静中,只有自然收录风声、鸟鸣,和很好阳光。
眼扫过,无动于衷。错眼,瞥见柯屿偷偷勾起唇。
“你笑什?”
柯屿压下上翘唇角,小小地吹声口哨:“没什。”
电影很长,两个半小时,柯屿角色在二十分钟左右登场。他饰演是部落里最年轻、身手最好猎手。出场时候,声呼哨、阵密集鼓点,他仿佛头鹿,敏捷轻盈地跨过倒地腐朽巨木,跨过山涧,跨过密林间光线光点,跨过敌人破风而来箭矢。
黑暗放映厅里阵骚动。
直到片尾曲唱完,观众才开始陆续离场。除首映,这是柯屿第次在电影院看这部片,离开影评人、同行和自媒体客套或挑剔,他认真把所有反应收入眼底。
这是他拍得最苦部片,大量动作戏,奔跑、格斗、射箭、厮杀,为最后幕在溪里游泳镜头,他请教练反复纠正自己姿势和力度,才勉强达到栗山要求“像落花流水,优雅而残败”意境。
“怎样?”他看向商陆,目光坦然。
“还不错,节奏有点问题,相信他应该不得已删
“是柯屿!”
“唔好激动身材太好吧……”
柯屿吸口可乐,俯身点点前面个压抑不住心花怒放粉丝,很温柔地嘘声。
粉丝果然不负所望,并没有认出他来。
栗山给他镜头充满偏心,他杀人手起刀落,淬毒匕首寒光线,血溅满他脸,而他倏然隐没,等待着下次猎杀。他沉默不语但无所不能,救少女、暗杀敌方首领、从兵荒马乱中轻巧地捞起只孱弱山羊崽——只要他出场,必定能化险为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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