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须承认,唐琢这句话打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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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屿在玻璃餐桌前坐下,陶碗与桌面轻叩,发出声清脆动静。
要认真采风话,他必须把自己放置在绝对真实环境中,不仅是
过片刻,工人又从楼下货车搬下张书桌和把办公椅。书桌是黑胡桃木,办公皮椅卡其橙色,不用上手就透着股子细腻高级。两样东西按吩咐贴墙窗摆好,搬家工作便潦草地结束。
“你……”柯屿眼睛瞥,看到办公椅品牌,瞬间想问话从嘴边消失。
商陆很快说:“都是假。”绅士地点头:“感谢收留,相处愉快。”
门毫不犹豫地关,充满不言自明疏离。
柯屿回到厨房,将排骨装盘,又盛小半碗饭。
房东走,商陆留下来,手指勾着钥匙,进门不动声色地扫视圈。
合乎他意料简陋,出乎他意料整洁。
眼扫过,虽然山寨货劣质塑料占半壁江山,红红绿绿廉价色彩也让人眼睛疼,但收纳得很整齐。家具多是刨花板打,台面用大理石充当,切割边缘甚至没有打磨,但无例外都很干净。
不大面积隔出三室厅,只为多租点人多赚点钱。出于礼貌,商陆没有进主卧,只看另外两间次卧。小十平不到,里面堆满脚手架和油漆桶,他退出来,两手插兜探身看另间。
“就这吧。”
麦安言要是知道他片刻之间给自己找个室友,估计会气到当场,bao毙。
他新片角色名叫飞仔,从老家汕尾来到都市城中村中,面被繁华金钱物欲冲击裹挟,面又以令人绝望姿态在排挤中挣扎。
“人是种很奇怪生物,刚进坑里时候会拼命想爬出来,时间久他就会说,‘其实在坑底也挺舒服’。”导演唐琢当时抽着烟,用这句话作为整部电影注脚。
柯屿接到试镜邀约时很惊讶,显然,这种片子是奔着拿奖去,他演技会令他首先被排除在外。
唐琢那天跟他聊十个小时,从成长经历到电影、人物,无所不谈,最后才说:“看过你在栗山那里演乞丐,柯老师,不知道别人怎评价,但知道你是做过功课。”
柯屿象征性地问:“你行李呢?”
商陆站在门边:“马上。”
过十分钟,门再度敲响,柯屿打开,先看到面巨大无比乳胶床垫。工人歪脖子扛着,气喘吁吁:“商陆吗?”
柯屿回头,商陆倚门抱臂,扬下巴,天然命令姿态:“进来。”
床垫搬进次卧,原本铁艺弹簧床被毫不留情地扔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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