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会儿功夫,傅余已经将风筝放起来,随风飘得极高。方才在她手中压根不受控风筝,如今听话得很,也不知究竟是怎做到。
等风筝稳后,傅余又俯下身同灵仪说着些什,仿佛是在传授经验,脸上带着些张扬笑意。
似乎是敏锐地觉察到她目光,傅余偏过头来,与她视线相对,笑意更深些。
裴承思注意力直在云乔身上,自然没错过两人之间“往来”。这样情境并不算什,就算是捕风捉影,也没有疑心到这般地步道理。
但因着云乔对他格外冷淡,相较而言,便难免有些失衡。
云乔瞥他眼,压抑着自己不耐,讽刺道:“圣上不讲规矩?”
她原以为,裴承思会被问得沉默下来,怎也没想到他竟点点头,顺势道:“不讲。”
许多规矩其实压根没什实质意义,也没什好处,纯粹就是为拿来约束、难为人。
裴承思当年回京,既抵触世家,又想要获得他们认可。
所以默认那套约定俗成规矩,并套在云乔身上,专程拨梁嬷嬷过去指导。免得旁人背后议论,说她果然是乡野出身、上不得台面。
谁是真喜欢自己、有耐心陪着自己玩。
所以才会格外喜欢云乔。
在傅余陪着她放风筝之后,又添个他。
云乔对此倒是毫不意外。因傅余自小就是镇子上“孩子王”,但凡是跟玩沾边,他上手都快得很,几乎样样精通。
说话间,宫人已经另取风筝过来,灵仪得救星,立时拉着傅余叫他再教自己。
“从前不是说,要为傅余
可如今想来并没什意义,将云乔给耗成如今模样,却寻不着有什益处。
“你不必顾忌什,只管由着性子,想做什便做什吧。”裴承思道,“从前……是误。”
他眼下态度,着实称得上极好,除来得太晚,让人挑不出任何错处来。
但“来得太晚”,已经足够致命。
云乔面不改色地听,也没什触动,只拈块点心专心致志地吃着,抬眼看向远处放风筝傅余与灵仪。
傅余向亭中云乔颔首示意,这才陪着灵仪走远些。
裴承思则进凉亭,在云乔身旁位置坐下。见她近来向苍白脸上泛着潮红,难得显出些生气来,笑问道:“你方才也陪灵仪放风筝?”
亭外有伺候宫人们在,云乔垂眼掩去眸中情绪,不冷不淡地应声。
裴承思又道:“你若是喜欢,今后尽可以随时玩,不必拘泥。”
这与从前态度相比,可以说是天差地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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