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恨,恨父皇,她……”
薛放离微微笑,“也恨你。”
齐修然愣,只觉得荒谬,“你说什?”
薛
齐修然笑道:“与你,总归是有关系,何况她恨你。”
“那你呢?”
薛放离笑下,“几年来,她哭哭闹闹地熬过去,怎就在那日崩溃?”
“她认出你啊。”
薛放离语气又轻又缓地说:“她自尽前,苏斐月病愈,进宫求娶长公主,她——看见,也认出是你。”
薛放离说:“撕去人i皮i面i具,你却还是别人。”
齐修然怔下,本以为薛放离见自己,是要兴师问罪,却不想他会说这个。
“无所有,若想复仇,总得有所付出。”
齐修然笑下,他是自己还是别人,他不在乎。
这些年来,他看苏斐月看过书,说苏斐月会说话,他确活成别人,只剩下具空壳,壳子里装满恨意。
行?”
“你行。”
行与不行,都是以后事情,江倦慌到最后,他想开,反正现在他是安全,于是江倦往后倒,咸咸地靠在薛放离肩上。
爱怎就怎吧。
没过多久,顾浦望就把齐修然从大理寺狱带过来。
那些个夜晚,女人流泪满面,她既不发疯,也不理人,只是趴伏在桌上哭,不停地哭。
她话语破碎。
“爱欲之于人,犹如执炬。逆风而行,必有烧手之患……①”“如人在荆棘林,不动即刺不伤。妄心不起,恒处寂灭之乐。会妄心才动,即被诸有刺伤②。”
答应带她走人,没有遵守诺言。
答应带她走人,进宫求娶长公主。
也是这些恨意,支撑他到现在,是他活下来唯信念。
齐修然喟叹道:“只可惜,没能要你性命。狼血那次是,这次亦是。”
“你当真不知道自己恨错人?”
盯着齐修然看几秒,薛放离再次开口,“掳她入宫父皇,逼她生下子是父皇,让她疯癫苦痛还是父皇,与孤又有什关系?”
“你查得出孤见血就疯,却不知道她究竟是怎死?”
那日,行宫连接几次变故,人i皮i面i具下张脸,江倦都没顾得上去看,今日齐修然再被带来,他只觉得陌生。
这张脸,年轻时俊朗,依稀可见。
“齐修然。”
薛放离字字地念出他名字,齐修然看着他,眼中好似有恨意,也掺有许多怅惘,在狱中住几日,齐修然衣物脏乱,发间夹有杂草,但自始至终,他姿态都优雅不已。
“这多年来,你不觉得可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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