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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此,盛宇驰不再是那个虽然家贫但是勤勉好孩子。
他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还是那样优秀,善良,上进。在班级里,他永远是沉默安静,名列前茅,老师们都很喜欢他,并不觉得他性格阴郁,只知道他家中贫困,身世不幸,甚至还多照顾他几分。
他无比符合榕城中氛围,在这似乎单纯校园里,他也是朝气蓬勃,充满希望。
可他并不属于榕城中。
盛宇驰像在瞬间明白什,他原本就是个过于早熟、过于早慧孩子。
他仿佛突然冷静下来,然后步步跨过地上汤汤水水,回后面小屋里,打开书本写起作业。
妈妈什也没有说,什也没有解释,而盛宇驰也个字没有再问过。
盛宇驰记得那天晚上吃得依旧是米线。因为熬好汤全都被倒洒在地上,米线只能用清水煮,妈妈给他碗里放只卤鸭腿。
他没有考第,也没有得奖励,那天他唯做,就是用刀指着那些人以后,又在自己母亲心上插刀。
好学校,也是托你千人骑万人睡福吧!”
那声音又尖又厉,好像把钢刀,骤然刺进盛宇驰大脑。
他拨开围观人群,冲进店里,抄起剁卤水菜刀指着那女人。
他当时十二岁,像只受伤疯狗。就算弱小得能被人脚就踢死,也要拼命从人身上咬下块肉来。
盛宇驰脑子里只有个念头,就算死,也要拉这群恶人起陪葬!
盛宇驰,这个名字属于这条路灯失修昏暗小巷,属于逼仄充满蒸腾热气和卤水味阿香米线店,属于他不堪启齿身世,和他挚爱,痛恨母亲。
每天放学,就是他回归那个属于他“世界”时候。
在小巷众人人眼光里,无论他怎样表现,也不过是个父不祥杂种。
他只能带着书包里总是年级前三考卷,慢慢地背对着夕阳,走入昏暗之中
他不该、也没资格吃。
但妈妈看起来是那样殷切,就好像这个鸭腿是她对他亏欠样。
盛宇驰狼吞虎咽地吃掉那个鸭腿。
特别、特别、特别咸。
夜里,他无声地呕吐,眼泪流到嘴边,酸苦难言。
那女人被他不要命疯劲吓住,讪讪地又骂几句“小兔崽子”,就带着人扬长而去。
他妈妈终于从店里面小屋冲出来,抱着他,拦着他,把刀从他手中夺下来。
盛宇驰颤抖着声音问:“他们是冤枉你,他们是冤枉你,对不对?”
他妈妈却没有说话。也没有哭。
而是慢慢、慢慢地,松开抱他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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