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资料只觉冗长枯燥,当进入蒋家大厅,数十双道目光齐齐发射过来,宁思音方才体会严秉坚的良苦用心。
粗粗一扫足有二十余人,其中以四十岁上下中年人居多,而这个年龄段的男女从体态到穿着大同小异,除了身家不菲很难再看出别的东西来。
宁思音仿佛一个刚刚拿到新学期花名册的老师,面对一张张陌生的脸,想要将其一一对应堪比开盲盒:请从下列蒋子轩蒋梓轩蒋紫轩中选出蒋梓萱。
盲盒开错不要紧,不喜欢可以扔掉,人若是叫错就得罪大了。
宁思音用最快速度扫过每个人的脸。
宁思音却不以为意。
她在宁光启面前的乖巧无邪,到严秉坚这里似乎总会蔓生出不驯的芽孢。
尽管微笑的眼睛里装着看似同样的无辜清澈。
“有你在,我哪用头痛。”
严秉坚的视线从后视镜瞥向她,“我在你身边可以提醒你,我不在的时候呢?”
个世纪。他出生的时候,他大哥的孙子两岁,已经都会说话了。
蒋家庞乱曲折的家谱,足够解读出一篇详实严谨的万字论文来。
严秉坚从自己的商人眼光出发,整理的资料上尽是在蒋氏企业任要职的家族成员。蒋氏百年基业,横跨多个领域涉猎甚广,除了本家,旁支亲戚还有一干重要角色,再扯出数不清的姻亲连襟……
宁思音花了一晚上也没记住。
前往蒋家的路上,严秉坚开车,问起她的功课。
每个班级总有长相出挑或者风格凸出的人,哪怕只是一个坐姿一个眼神,都与其他人不同。
蒋乾州便是这样的存在。
蒋乾州——蒋宗林长子,蒋氏集团首席执行官兼总裁、蒋氏实业董事会主席,即除了老爷子之外,整个蒋家地位
“你一直在不就行咯。”她说。
严秉坚短暂沉默。
宁思音似是没觉出自己的话有多容易惹人误会,白净的脸上没有一毫多余色彩,让人无从窥探那点话外音来自何处,抑或只是一个暧昧的错觉。
半晌,严秉坚依旧不见起伏的嗓音重新响起:
“我只负责送你到门口,帮不到你。”-
“昨天晚上用脑过度,有点头痛。”宁思音右手支头,细眉轻蹙,柔弱的脸色无限趋近于林黛玉。
严秉坚不吃这套。
“你是宁老的孙女,日后需要结交、认识的人还有很多,蒋家只是冰山一角,如果这些都记不住,以后你会经常头痛。”
作为宁家的继承人,往后的交际应酬还多着,认人是个基本功。
一个家族或企业的经营,人脉是至关重要的一环,可载舟亦可覆舟。这是含着金汤匙的孩子从出生起就通晓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