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内傅传礼声推脱叹息,幽幽道:“柳大人头角峥嵘,更有鸿鹄之志,非是老夫不肯相助,而是老夫已年逾花甲,数年前便辞官养病,如何再涉朝堂。”
“国公大人精神矍铄,如今身体想必已然大好。”柳知夏温声劝说,“关内侯花甲始得昭烈帝重用,太公望古稀渭水初遇西伯,丈夫为志,老当益壮,况且如今陛下正值用人之际,几次与学生说起国公,朝野上下皆钦佩于您,若能得您辅佐,乃是陛下与百姓之幸事。”
傅传礼在屋中踱步,静默半晌,才继续道:“且不说其他,天子出巡是为体察百姓疾苦,警醒百官作为,陛下若因巡游而修建运河,耗时甚久,劳民伤财,岂不是本末倒置。”
“国公大人,修建运河事是学生所提。”柳知夏轻声笑笑,拱手作揖,“听言不可不察,工部众官吏只是精于工事,对当地民生并未深入考察,据学生所知,鹤州附近有千余灾民无家可归,若在鹤州修建运河,朝廷便可在灾民中征召杂役,发下饷银粮食,同时救济灾民,运河打通之后,南北通
差地别,你不会心生怨恨吗?”
“臣只是庶子而已。”傅秋锋客观地说道。
“嫡子庶子,不过天生身份,王侯将相,庶人贱民,生病都会痛,年老都会死。”容璲嘴角勾出抹嘲讽,“你为何不怨恨他?连朕都控制不自己恨,你是比朕还伟大圣人吗?”
“臣不敢。”傅秋锋轻轻颔首,“臣并不想祈求任何人爱护,臣也从未对国公府有任何期望,自然谈不上失望怨恨。”
容璲仰头望着灰蒙蒙乌云,啧声道:“也对,你跟朕不样,朕在欺诈和虚矫织造脆弱幻梦之中沉溺五年,直到朕醒来,那幻梦余韵仍然阴魂不散,像渗入骨髓瘾症,朕越是渴求,就越是憎恨,越是想要祓除,就越是剔骨剜肉痛彻心扉。”
傅秋锋双锋利眉紧紧压下,觑着眼在容璲身后投去莫名其妙眼神,他暗忖说话方式能不能简单点,容璲忧伤仰望天空让他有点害怕,生怕容璲会儿再哭出来,然后说这是雨水不是眼泪。
“你想说什?”容璲察觉到来自背后视线,转头问道。
“呃。”傅秋锋小心地斟酌用词,“您回去要喝碗安神汤吗?林前辈药很有效,喝过之后绝对不会做梦。”
容璲静静地盯着他,傅秋锋慎重且无辜地回望,半晌之后,容璲愤愤扭头:“去找把伞,回房!”
傅秋锋长舒口气,连忙跟上容璲,两人行至正厅门前,房门紧闭,他正要敲门,就听见柳知夏正和傅传礼说话,就暂停敲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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