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这些还只能让百姓们过过眼瘾,那那些红毛蓝眼珠子异族走商带来些稀罕玩意儿却能够让他们买回去把玩二,天子脚下皇城根儿里百姓这点儿闲钱还是有。
……
不过不同于外面这喜气洋洋片热闹,宫城里过生辰这位中兴明主现在心情可不怎好。
当然,帝王天威难测,就算不高兴也不会表现在脸上。
不过李全儿毕竟在这位跟前伺候这些年,要是连这点眼色都没有,哪还能安安稳稳当着这个大总管。
他本想问是“您可以不走吗?”,但是嘴唇几度翕张开合,最后吐出却是,“您会……回来看吗?”
“——会。”
*
启新十年。
正是秋收时节,田地劳作老汉蹭把额上渗出来汗珠,对着地里庄稼绽出心满意足笑,那半边脸上狰狞伤疤似乎都隐藏在因笑而起沟壑皱纹之中——那是当年胡虏铁蹄留下印记,却也并不仅仅只如此,若是细看这人走路时还带着些跛意,但是他好像早都习惯,连走路速度都与常人般无二。
,这种事是这理所应当。
但是他已经从悬崖上跌过次、差点粉身碎骨……
纵然这会儿身躯已成、翎羽已坚,他还是踟蹰恐惧地紧紧抓住那曾经救过他命枝干,不敢稍离片刻。
……
…………
况且比之平日,这次这位情绪波动已经是格外明显。
从收到那封信和随信而来生辰礼之后。
李全儿知道,提前送来信和礼意思——那位今年又被事儿绊住,不能来。
二十多年前山河寥落、满目疮痍好似昨日梦,疤痕犹在、但是那皮下骨肉却已经愈合。
兴许是历经苦难太多太重,百姓对于苦难容忍程度也上升到个不可思议阈值,只要稍稍有些喘.息之机,便能极快地恢复生气。
况且这并不仅仅是什喘.息之际,新帝登基后第二年便重新迁回北都,十年励精图治,正如“启新”之年号所示,原本已显衰退之势王朝重焕生机,大有中兴之态。
时帝王诞辰,各地献礼连同小国朝贡送入京城,京中百姓可谓大开眼界。
——足有人高血珊瑚、通体雪白没有丝杂毛白鹿、虽然没有亲眼看见但听说足有小儿拳大夜明珠……
“程石青有为将之才、可统领军。”
“……张于窖虽性情直爽,但粗中有细,为副手可……”
“……阮塾……”
“……”
听着对方这点点交代,陈因忍不住借着蹲身姿势,像当年样,拽住年长者袖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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