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一转,见檀雅在吃点心,不甚好奇关心的模样,笑问:“怎么今日,你竟是没了好奇心?”
檀雅笑着回答:“嫔妾自然是早就问过的。若说好奇心,您的名字若能告诉嫔妾,嫔妾一定会记住的。”
“我的名字……已经许多年没人叫过了,静好。”定贵人说出口的时候,自己都觉得有些陌生了,“我记得幼时额娘说过,我出生时先帝倡汉学,我阿玛便想给我起一个汉名。”
万琉哈·静好,这名字听起来,可比苏答应的名字还要有读书人家小姐的感觉,真真正正是长辈对女儿成长的期许。
今一日,大家又互相通了姓名,一下子又亲近了许多,不过从前的叫法都叫惯了,几人便没有改口,还按照原来的叫。
何?您这样好的人,一生皆献于大清和蒙古,若是连个姓名都未留下,我不服。”
“还有您生命里许许多多的人,那些好女人,凭甚么也只能留下个姓氏呢?”
她这些不服气、不满足,是檀雅释放出来的,生根发芽渐渐茂盛。她们困囿于后宫之中,能做出的改变有限,只是想要给那些人留下个名字,又有何妨?
皇太后博尔济吉特氏瞧着宣妃眼中的光,缓缓抬起手,抚摸着她的脸,柔声道:“哈日伊罕,我最亲近的孩子,我能为你做的不多了,如果这是你想要的,我会满足你的。”
傍晚,孩子们上完课在后湖边儿玩儿,四个女人坐在水榭里,屏退宫侍,闲谈起给皇太后整理回忆录一事。
而她们说要给皇太后整理回忆录,便认认真真准备起来,就按照时间,从太后有记忆开始记录,能想起来什么便记什么,散一些也无妨,回去她们再整理便是。
太后则是自叫了宣妃的名字之后,便更加放开,次次都叫宣妃“哈日伊罕”,语气十足的慈爱亲昵。
额乐头一次听到,瞪圆了眼睛,小眼神一直往她宣额娘那儿飘,傍晚便偷偷
檀雅好奇地问:“原来娘娘的名字是叫哈日伊罕?有什么寓意吗?”
宣妃黑脸不答,檀雅这点儿眼力见儿还是有的,便转移话题道:“以后咱们也可以整理一本《后宫杂记》,就写咱们自个儿亲眼所见的后宫事儿,女人们都要有名有姓,等到死后再拿出来,不然像苏姐姐这般大才的女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又通读各种典籍,实在埋没。”
定贵人低头轻笑,顺着她岔过宣妃名字的事,问苏答应:“一直未问过,你闺名叫什么”
苏答应回道:“嫔妾闺名叫苏屏。”
定贵人又问了是哪个字,得知是画屏的屏,笑道:“这个字雅,一听就是读书人家给女儿起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