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有我的地方就有家,好不好。”
陆乘舲睁大了眼睛,愣得大脑一片空白,只有沾满泪水的眼睫承受不住重量,滑落下一颗晶莹的泪珠。
还没等陆乘舲反应过来,谢安澜又塞了一样东西到他手里。
“定情信物。”
如果不是他,或许……或许忠叔就不会走到今天。
“宸王府以后就是你家。”谢安澜一边安慰,一边替陆乘舲顺着气,怕他哭岔了气。
“不一样的。”陆乘舲摇了摇头。
“哪里不一样了?”
陆乘舲哽咽着不说话了。
一开,谢安澜的眼神就往屋里的房梁上瞧,见房梁上并没有吊着有绳子、人一类的事物,放下心来。
又往床上,桌子等地扫了一圈,也没见到人。
往里走了两步,这才看见有团清瘦的人影,正蹲在墙角,双手环抱住膝盖,双眼空洞无神地流着泪,就连谢安澜踹门这么大的动静都没有听见,就那么静静的、无神地看着地面,一动不动。
连哭都没有声音。
如果不是他的眼眶还在淌着眼泪,看上去就同一个雕塑没有区别了。
其实谢安澜明白陆乘舲的那种感受。
陆乘舲是忠叔带大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已经算得上是父子了。
有父亲在的地方就有家,如今父亲去了,这世间只剩便再也没有亲人,没有家了。
他懂这种感受,因为他也经历过,只不过现在的他已经麻木了。
望着陆乘舲那张哭花了的玉颜,谢安澜也不知怎么了,鬼使神差地替他揩去泪水,然后俯身亲吻在他那因为缺氧而显得异常艳丽的唇瓣上。
谢安澜心脏猛地一缩,心疼地上前去把人抱在怀里,轻轻拍着他的后背,用从来没有哄过人的语气,低声细语地哄道,“别怕,想哭就哭出来吧,我陪着你。”
谢安澜本以为陆乘舲还得跟自己较上好一会的劲,没想到他话音一落,就听见陆乘舲细碎的哭声。
刚开始还是小声的,压抑着的,到了后面就完全放开了。
“我……我……再也没有家了。”
陆乘舲靠在谢安澜的肩膀上,眼泪止不住的流,自责、懊恼、愧疚一股脑的涌上心头,像密密麻麻的网,将他束缚得难以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