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还没走呢?”保安缓过神,陈晚腕上的手表时针走过第三个刻度。
夜里下起了雪,陈晚手脚均冷得失去了知觉,他脸色苍白如纸,嘴唇泛着微微的青色,大半夜的的确怪渗人的。
陈晚笑笑没说话,屋内屋外一个温度,冰窖似的,他实在不想开口。保安把手电筒挂在腰上,环视一圈:“我给您弄个炉子暖暖,大冬天的,小心把人给冻坏咯。”
他没说啥让陈晚赶紧回招待所歇着的话,很快给陈晚提溜了一个烧着炭的小炉子过来。
“我添了几块新炭,这门您千万别关,不然闷着了容易出事。”保安把炉子安置在缝纫机下头,离布料半米远。
为陈晚不喜欢被人看着吃饭,闻言走出办公室,在外面溜达了大半个小时,回来一瞧,好嘛,饭盒原封不动,里面的饭菜凉透了。
画完全部设计稿的陈晚终于感受到了腹中的饥饿:“不好意思,请问有开水吗?”
来者是客,王亮特意为陈晚打了食堂的红烧肉,这会冷了,肥油凝结成固体,不用开水化开,吃了怕是会闹肚子。
“有,我马上去给你倒。”锅炉房不间断有热水供应,王亮顺手揣上饭盒,“我把饭拿去让师傅给你热一下。”
制片厂食堂的饭菜滋味如何陈晚没品出来,他机械般地填饱了肚子,立马接着投入了工作之中。
“谢谢。”来自陌生人的善意让陈晚倍加感激,他穿得厚,身上倒还好,唯有一双手是最难受的。
“这有嘛谢的,您忙,我接着巡逻去了。”制片厂的仓库里摆了不少精贵东西,摄像机、胶片、放映机……他必须时刻注意。
地面积雪渐深,保安在上面踩下一个个脚印,蒸包子的笼屉又冒起了白烟,炉子里的煤炭慢慢熄灭,陈晚红着眼缝好裤脚的包边。
扫雪的沙沙声在门外响起,陈晚抬头望去,被触目的白晃花了眼,下雪了?
起身的时候陈晚有一瞬间的眩晕,他用力扶住桌子,手背上青色的
下午五点是制片厂的下班时间,喧嚣声入耳,陈晚疑惑地望向王亮:“是下班了吗?”
“对。”王亮点点头,“不过厂长说了,办公室你随便用,我跟他们交代了,不会有人来锁门的。”
没人锁门当然再好不过,陈晚心情微松:“你先走吧,我大概会忙到很晚。”
很晚具体是多晚陈晚无法给到具体的答案,王亮去食堂打了晚饭,又细心地帮他提了瓶开水,感觉没什么缺的了,才出了制片厂。
手电筒的光线四处晃动,巡逻的保安经过唯一亮着灯的办公室,嘀咕着是谁忘了关灯,上前推门,被坐在缝纫机后的陈晚吓了个倒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