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深夜,其实还不到九点,不过是天黑得早,娱乐活动的匮乏使众人习惯早睡罢了。
“山哥。”陈晚侧着手电筒,用余光照亮许空山的下巴,“你洗脸了?”
“啊,洗了。”许空山不明所以,他在家咋能不洗脸呢?
“不是跟你说了伤口不要碰水吗?”陈晚蹙着眉,语气又是生气又是心疼。
“我……我没碰水。”陈晚明明没有说什么重话,许空山却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我用帕子擦的。”
两个人两张嘴,一天得糟蹋多少粮食。
“不来正好。”孙必胜脑袋比陈巧灵活,他细细分析道,“平安村过不了几天就要分钱了,我大姐肯定不会错过。如果许有财不认错,你猜大姐拿了钱会上哪?”
答案毋庸置疑,陈巧脱口而出:“咱们家!”
是了,孙大花没钱才空着手,等她有钱了……
陈巧不禁懊恼:“你怎么不早点提醒我?”
陈巧,个眼皮子浅的,“大花你吃着,我去给来钱煮。”
陈巧臭着脸甩手在凳子上坐下,她不伺候了。
孙大花饿的前胸贴后背,暂时不跟陈巧计较,拿起筷子往嘴里刨饭。
“弟妹不是我说你,这么多年你做饭的手艺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孙大花皱着眉把饭咽下去,“亏得我弟脾气好不跟你计较。”
陈巧默默翻了个白眼,打秋风的耍什么谱。
许空山毛手毛脚的,擦脸时难免碰到伤口边缘,
孙必胜翻了个身,他那会不也是没想到吗,若不是看到了孙大花袋子里的公分本,他可能还反应不过来。
“行了,快睡吧。”孙必胜把被子扯过头顶,大冬天的,脑袋露在外面都嫌冷。
陈晚也嫌冷,但他仍然拿着手电筒出了门。呼出的气在空中凝成白雾,路边杂草上的露水滴落在他的裤脚和鞋面上。
柴门轻扣,许空山刚躺下,听到声音翻身坐起来。
“六儿?”陈晚的深夜到访出乎许空山的意料,他露出一个连自己都不曾察觉的笑容。
孙老太煮了鸡蛋,喷香的气息窜进在座的每一个人的鼻子里,许来钱闻着味从院子里跑进来,一口咬掉半个鸡蛋。
吃过饭,孙老太为孙大花母子俩安排好屋子,至此两人在孙家住下来,等着许有财上门认错。
按理说孙必胜作为孙大花唯一的弟弟,他应该去平安村给许家报个信。奈何孙必胜的懒和许来钱如出一辙,根本不愿跑这一趟。
孙老太倒是发了话,不过被孙必胜找借口岔了过去。
陈巧心生厌烦,晚上躺到床上翻来覆去,在被窝里踹了一脚孙必胜:“万一你姐夫一直不来接人怎么办?就让他们这么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