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禅却无动于衷，于莫恙而言，二十年后能从筑基修到金丹，已然是不错
。
他
弟子天资其实并不算特别聪颖，对此，王禅
清二楚。
但勤能补拙，后来居上者，往往走得更长远。
茶水映着茫茫天光，王禅饮下杯，似有思量，眉间却威严深沉，教人捉摸不透。
正是夏季，昆仑雪停，寻仙峰上也有些温暖湿润之气，但放眼望去，仍是无边无际冰川雪峰。
莫恙静静坐会儿，收拾好自己心情，才小声道：“师父，
去学宫。”
“去罢，好好学，金丹之后，为师许你去中洲游历，代表宗门参与五洲盛会，争争风云录。”王禅见他平复，才不紧不慢抛出饼，“那时五洲天才齐聚，你想见什
人，便可见什人。”
莫恙睁大眼睛。
他狠狠体会到什叫做柳暗花明，豁然开朗。
他忍不住问道：“真吗？”
”
莫恙还是记得，但是没有说话。
“你心志萎靡，受挫自轻，又因俗事作茧自缚，拖泥带水。此前自以侥幸去挑战紫霄宗规，明知希望不大，却未坚韧心性，在他人凌辱过后放任自己心智大乱，孤身出城。”王禅道，“急则生变，情大于理，你可知会有何后果。”
“情欲生，则发不可收拾，你年纪太小，易受他人摆布，妄而自断道途，提水成空。今日你回信，明日他回信，来来往往无穷尽，更有甚者直接来到西洲与你纠缠，溺于情爱，又何谈进益。”
王禅那日刚至东洲，便撞见莫恙流泪奔驰，虽未亲眼看见前因后果，但稍留意，便也知道得差不多。
永远也不会化。
“莫说二十载，此后你还有数千载、数万载，直至生死无畏，浑然忘，”王禅道，“年少时情比金坚，可若抵不过岁月漫长，又有何意义。若是有缘，自然相见；若是无缘，任你所求，都无济于事。”
“唯有身修为本领，不至叫你沦为尘埃。”
莫恙懵懵懂懂喝鸡汤，仙尊却不再说
“从不失言。”王禅道，“许你，便定会作数。”
莫恙心里感动快哭，点头：“师父定会好好修炼。”然后想想他又问：“师父，五洲盛会在什时候呢？”
王禅：“二十年后。”
“……”
莫恙心想，那时候他已经是半百老人。
他不欲与蝼蚁计较，只亲管自己弟子。
莫恙听懂，慢慢收回自己信，拿在手里。
可脸上难过表情，却怎也收不住，忍不住轻轻抽噎下。
但是没有哭。
因为他知道师父说也是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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