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本可以直接把手机扔下去,引走汪和泰注意力,但正因为他在听到两人对话时,下意识地录起视频,他总觉得手机是个重要东西,以至于压根没有想到,还可以把手机给扔下去。
又或者,不扔手机也行,他可以挺身而出,在汪和泰掏出枪那刻,他就叫喊汪和泰名字,让杨时屿有机会脱身。
再或者,他不用引走汪和泰注意力,应该直接从上面跳下去,把汪和泰给制服住。
不,这些都不对,在杨时屿来到他房间里时,他就不应该让杨时屿离开。
想太多种可能性,想得靳舟脑仁都在疼。
“靳舟,你还好吗?”任雯丽穿着身警服,从人群之中来到大厅角。
靳舟眼神始终停留在大厅前方硕大照片上,照片里男人端庄肃穆,穿着身黑色法袍,胸口别着代表法官天平徽章,架在鼻梁上金框眼镜丝毫没有影响到他俊美。
这个男人已经离开他。
靳舟出神地想到。
他再也感受不到他温暖,再也不能故意惹他生气,再也不能当着他面叫他老婆……
事情已经过去三天,靳舟仍然没有缓过劲来。
自从在医院门口,任雯丽告诉他杨时屿被卷入螺旋桨中不幸身亡后,他时间就从那刻起停滞。
老天爷没有听到他祈祷,还是带走他唯依靠。
失去至亲这种事,靳舟已经经历过次。现在再来次,他丝毫没有变得熟练,好不容易愈合伤口又被重新割开,疼得他快要失去知觉。
日子天天流逝,靳舟点点消瘦,他感觉不到喜怒哀乐,整个人逐渐变得麻木。
人生中或许有
“靳舟?”任雯丽又叫声。
“没事。”靳舟扯扯嘴角,收回视线问道,“汪和泰认罪吗?”
“证据就摆在那里,他不得不认。”任雯丽呼出口气,略微感慨地说道,“幸亏你录视频,本来杨法官也录音,但他手机泡水还没能修复。”
“宁愿不录。”靳舟喃喃地打断任雯丽。
回顾跨年夜那晚发生事情,靳舟最后悔就是打开手机录像。
“靳哥,你……”孙义于心不忍地看着靳舟,“要不你还是在家里休息吧?”
靳舟慢吞吞地套上黑色外套,双目无神地看向孙义:“他葬礼怎能不去?”
靳舟不是杨时屿亲属,甚至连拿走骨灰资格都没有。
单位牵头给杨时屿举办葬礼,地点就在他工作法院大厅。
明明靳舟才是杨时屿身边最亲密人,却只能像个外人样,以普通朋友身份去参加杨时屿葬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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