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肤相触的冰冷触感多少唤回了怀童的意识。
“小乌、”怀童极其艰难地抬起手，握住了胸前的十字架。
十字架沾了汗，在太阳下反射冷冽的光。
怀童露出抹苍白的笑，伸手，让黑蛇顺势缠绕手臂。
“谢谢小乌。”
熟悉的，是怀戈的声音。他曾经，最溺爱他的大哥。
怀童发愣，一颗心往下坠。他蓦地握紧手机，指节发白。
【“不要脸的小偷！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活下去的，我要是你，我早就羞愧得去死了！”
“果然脸皮厚就是好，嫌贫爱富偷了别人十几年生活居然还有脸活着。”
“去死啊去死！！”】
怀童低眉，自嘲笑了笑。
至于怀戈的卡号。
他不想亏欠怀家，即使怀家对他的养恩需要他用大半辈子才能还清。
转账结束，怀童抓了抓手，压低帽檐。在他想要离开时，手机铃声适时响起，显示是陌生号码。
陌生号码。
亲昵碰碰他的下巴。
怀童这才回神。压下心里无处发泄的躁郁，他捏了捏口袋里的空药瓶，咽下喉咙里的血腥味，把黑蛇塞了回去，开玩笑似地说：
“别乱跑啊，我已经没有力气去找你了。”
黑蛇藏得隐匿，从旁人看来，他就是在和空气对话。加上这身怪异至极的装扮，不少游客对着他指指点点。
怀童扶了扶帽檐，没有理会游人怪异的目光，径直走了另一条更加冷清的小道。
汗流浃背，怀童浑身颤抖忍着疼。他扶着墙，一步一步往小巷走去。
恶意的话语好似一双无形的手，死死地掐住他的脖颈，拖着他往深渊去。
没办法…呼吸…
耳边嗡嗡声愈发清晰，怀童不禁扼住脖颈，面色发红，呼吸变得急促。
“嘶嘶！嘶嘶！”
黑蛇焦急地缠绕而上，尾巴卷着一颗糖，努力地往上举。
有一段时间，怀童几乎每天都能接到恶意的辱骂他不要脸的恶意来电。
怀童犹豫，却也接起来。
“喂？”
滋啦滋啦，一阵电流声过后。
“不需要再打钱过来，你对不起的不是我们，而是小白。”
*
下山后，怀童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来到一家银行，照常往那两串熟烂于心的卡号分别打了一笔钱。
一个，是他曾经大哥怀戈的卡号。另一个，是他现在父母的卡号。
在他和唐白各归其位后，怀童能看出来，他的亲生父母并不喜欢他。他也尝试过和他们打好关系，但是…
他们的眼里至始至终只有唐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