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提笔,身后有门响。
独个儿坐在这个小厅沉浸自己事情,深夜里这样突兀声音总容易被她忽略掉。
南烟没回头。
却有人坐在她身旁。
“还在画?”
瞒事就如撒谎,总需要件事、件事,个谎、个谎,层层地包瞒下去。
她没说她和怀礼来俄罗斯事情。
她有私心,她承认。
她真是自私。
钟摆落到凌晨三点数字上,倦睁不开眼。手旁颜料干,画笔也很不好用。
房客们陆陆续续回自己房间。
楼下声响渐消,和善民宿老板Eva上来同她聊会儿天。身材敦实俄罗斯中年妇女,是Joseph母亲,他们容貌有几分相像。
Eva善良地为她留盏灯,嘱咐她早点休息。
南烟咬着烟。
画准备厚涂三层,最底层快要画好,却总觉得缺点什。不知该怎动笔。
“这好看,还是自己留着比较好吧,”怀礼笑笑,轻轻地放下画。他眉眼间浮现几分倦意。
“画完早点休息。”
他轻轻揉下她头发,最后说句,便转身去他房间。
刚在楼下还问她她房间今晚是不是就她个人。
南烟知道是调情话,心里俨然有期待。
梦
破碎感。
他视线淡淡滑过她,好似想从她脸上瞧出些与作品风格契合端倪。
却又别开。
“很好看,”他欣赏番,又看她,眉目淡淡,“给?”
画未完成,他看到背后右下角落款。
是怀礼。
南烟嗯声,没抬头。
“你还不睡?在等?”
“可以等等你。”怀礼抚下脸颊轻笑。
他很少有这样失眠时刻。
上次他要付钱给她买那支很贵画笔。
她拒绝。
向骗财骗色又骗吃骗喝无比坦荡她,居然不好意思占他便宜。
唉。
她又叹气。
思绪迟滞在这里,她手机电池也完全不行,剩余电量飘红。
闪烁着。
屏幕上次摔也坏掉。
靠着沙发,朝空气轻吐烟圈儿。
她到现在都不知该怎回晏语柔信息。
女人总是这样。
她没说什,望着他背影,直到他进他房间门,才收回目光。
头顶残留他掌心触感,似有若无。
忘问他明天要不要再教她滑雪。
不如和Joseph去画画吧。
给Lance。
还有从北京出发到圣彼得堡出行计划。
那天晚上她随手写在后面。
“送你做个纪念吧?”她笑着,眼睛眨不眨。
好似有几分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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