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她颤着声说,“这辈子都好不。别人两情相悦可以在起,为什不能呢!”
彤云看着灯底那片黑影叹息,“不是,有情人终成眷属,那是戏文里唱。您没看见,天底下伤心人多,各有各难处。”
她不知道别人怎样,反正自己快要坚持不住。她坐回杌子上不言声,笸箩里放
靠怎办?再往前?再往前该到北直隶地面,难道气儿追到通州码头?
“去牵马,回南京!”他声气儿不高,站起来霍然转过身,仿佛下子跳出轮回,仍旧是那个杀伐决断东厂提督。
马蹄声她听不到,耳边只有船头划开水浪激荡。
舱里灯火朦胧,音楼坐在月牙桌前,呆滞眼神、惨白脸,也不哭,只是定着两眼看那灯豆。
彤云有些着急,“主子,你要是难过就哭出来,关好门窗,他们听不见。”
她不应她,过很久才问:“老君庙……过?”
彤云应个是,“早就过,岸上人八成已经部署好,先头只要您张张嘴,咱们这会儿没准在东厂马车里。”她无奈看她,“但是奴婢知道,娘娘这做是为肖掌印好。真要不管不顾走,也就时痛快,后头不知道会遇见什样险阻呢!觉得娘娘做得对,喜欢个人应该盼着他好,就像朵花儿栽在花盆里,看着那喜人。您养它,天天给它浇水施肥,它必定开得更灿烂;可要是您手痒痒把它摘下来,至多不过半天,它就死给您看,何苦来!肖掌印就像那朵花儿,您远观吧!以前咱们在宫里对他垂涎三尺,这回南下趟他差点儿没成您人,您已经挣足面子。”
明明是劝慰她话,她听着听着却泣不成声。扒着桌沿蹲下来,胸口痛得没法呼吸。他定很恨她,恨她爽约。她应该在登船前和他说清楚,说清也许就放下,不用来回折腾。可她当时不能说,那多人,那多眼睛都看着,万有个闪失,岂不是大祸临头!她也想过留信给他,但是信里写什呢?恐怕提笔尽是对他眷恋和不舍,让他陷进更大痛苦。
她回宫,就不想和他有其他牵扯。与其处处照应露出马脚,不如让他恨,视她于无物。宇文良时不是拿她威胁他?只要没有她,南苑就不能把他怎样。她顾全他是没错,只可惜她片情!她对美好全部向往都在他身上,现在丢,她注定精着来光着去,还是无所有。
彤云来搀她,给她掖眼泪,“过阵子就好,时间长慢慢忘,您还可以像刚进宫那时候样。”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