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想辙!”她吞声饮泣,“要想到什时候?新江口水师检阅,接下来又忙蚕茧桑苗,还能腾出空来?到那天就让西厂把押走得,你想辙去吧!每回同你说你都是推诿,只当
女人动起真感情,不需要资本,只要有爱情就能续命。男人不同,男人眼界更开阔,想得也更长远。那些必不可少成分,舍弃哪样都让人觉得不圆满。富贵丛中打过滚人,突然丢失半壁江山,什况味?
可是她就在眼前,隔着扇窗,眼里满含热忱。他忽然感到难以启齿,同她说大道理,她能够接受?
他皱皱眉,“事出突然,没有料到皇上会下这样旨意……”
音楼心凉大截,“你就这样对?昨晚咱们说得明明白白,你都忘?”眼泪封住口,她勘不破他想法,之前种种不过是他消遣,大祸临头他还在犹豫,宁愿看着她入宫?
她想起皇帝就有些反感,倒不是他长得磕碜不招人待见,实在是她不能接受他以外男人。她这里片丹心,他呢?他还在瞻前顾后,难道不是真心爱她?她和权势放在起,原来双美才是最好,如果只能挑拣样,她似乎只有被丢弃份。
然而不甘心,认识他这久,虽然他性情飘忽难以捉摸,她直坚信他对她是有真情。她凄然看着他,他手搭在窗台上,她盖上去,轻轻握握,“咱们离开这里好不好?带上钱,到个没人认识地方开铺子过日子。不管怎样,总能活下去。若是怕客来客往被人认出来,到绣坊接活儿,在家里做女红也是个进项……”她殷殷摇撼他,“你说话,太着急。”
人爬得越高心越大,从老家逃难到北京,在大街小巷游荡时候,看到那些做小买卖人忙碌着,即便只是个腾挪不开汤饼摊儿,他也感到十分羡慕。也许是穷怕,有时候夜里做梦,梦见数九寒冬只穿条老棉裤在冰上走,前后茫茫看不到边,冻得两腿直哆嗦……正因为这样,愈发舍不下。不单是怕穷,现在更怕害她。
如果那道手谕上只说把人带回去,不是这言辞激烈,切倒还有转圜。但是分明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皇帝似乎是察觉什,有所提防,这会儿在眼皮子底下动手脚,不管怎样隐秘,有点风吹草动就是场轩然大波。
他懂她,经过昨晚那些,她和他是心贴着心,不愿意和他分开,他又何尝舍得?所以得想个两全法子,自己脱身,又能把她藏起来。
“你先稍安勿躁,容想辙。”他安抚她,“不管怎样总会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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