彤云道:“秦淮河上多是游船租借,小曹公公是明白人,知道您心里不受用,让人另外准备艘。”推窗往外指点,“喏,就在那儿呢!”
两艘舫船之间离大约有五六丈远,檐角灯笼亮光倒映在粼粼水波里,漾漾扩散开来,搅得人心神不宁。她坐着怔怔朝外看,对面舱内点灯,糊着绡纱窗棂像为皮影戏搭建舞台,把切都放大。渐渐有人影移过来,身形妩媚,停在那里,仿
实在没法同她解释。那样攸关生死大事不能轻易告诉她,不是信不过她,是因为多个人知道多份危险。自己走到今天这步不容易,索性是朝中倾轧倒罢,那件事上头翻船,不论他以前多少功绩都不能作数,剥皮揎草,死罪难逃。
他侧过脸微微苦笑,终究怪自己不够狠心,要不是当初手软,也不至于惧怕别人翻他底儿。可是眼前这人怎料理?他要是心无旁骛地作戏,这秦淮河还不得染酸吗?又不能和她交底,这回真是进退两难。
他拧着眉头看她,“娘娘说过相信臣,这话还记得吗?”
她转过头哼,“向来言九鼎,不像某些两面三刀小人,说完立刻反悔。”
边上有人不方便多言,他忍住没搭理她,等哨船靠上画舫方道:“娘娘先回房,臣那里处置完再去见娘娘。”
音楼拧过身道:“无妨,厂臣和月白姑娘叙旧要紧,没什不得大事,回头梳洗梳洗就歇下,你不用来。”
她背着两手扬长而去,自认为表现得干脆利落,面子应当是没什折损。可进舱门,心头拧巴得越发厉害,无处发泄,扑在床上蹬被子,边蹬边数落:“不是太监吗?太监还勾三搭四,要是个齐全人还能给别爷们儿留活路?这人太可恨,往后他来就说不见!要回北京,让他和他月白姑娘双宿双栖去吧!”猛翻起身来找袱子,开开柜门收拾东西,见彤云愣着便招呼她,“赶紧归置起来,他不让人送,自己走。”想想又不对,“为什非要回北京?横竖已经两袖清风,倒不如挟资远遁,跟人到塞外做买卖去。”
彤云嗤声,“您打算做什买卖?卖皮货?那些主意快别打,就算不顾家里人,连他也不顾?他带您下江南,肩上可扛着责任,您走之,不是要他命吗?”
这种时候还要顾念他,可他又在干什?和以前老相好私会去!
音楼坐在床沿上捂住脸,“先前那个月白姑娘你看见吧?曹春盎把她安置在哪里?画舫上就这大舱房,怎没看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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