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楼转过头看，乍看之下大感惊讶——那是个年轻女孩儿，十四五岁年纪，眉眼生得极好。黑鸦鸦
头发随意绾
个髻儿，鬓边戴个金蛙慈菇叶小簪头，
对玉兔捣药耳坠子在灯下晃悠，兔子两个宝石眼珠子嵌在白玉脑袋上，显得出奇红。打扮其实不甚华美，可是那脸盘儿和通身气度，看就不是普通人家女儿。这些还是其次，重要是姑娘见肖铎神情，活像见着鬼。音楼心下奇怪，再回眼看他，他轻轻蹙着眉，似乎有些不知怎
开口。
这是遇着旧相识？到底什情形暂时弄不清，只见那姑娘慢慢挪步错身过去，也不再流连市集，带着贴身两个人越走越快，路往
，笑笑就过去事儿，耿耿于怀可不好。”
他在她耳边呢喃，温热呼吸直钻进她耳蜗里。她缩缩脖子，“
气量本来就不大，是您高看。您好好说话，再凑这近要发火啦！”
兔子急还咬人呢，他敢接着来就试试！
他果然抽身，抱着胸审视她，“惹火烧身事臣从来不干，您这说，大约是不打算跟去江浙？”
他拿这个来危威胁她？他是吃准她，打算辈子捏在手里耍着玩吗？
“厂……厂臣，此话怎讲呢！”她结结巴巴说，“跟您南下是皇上特许，这是上谕，您公然抗旨好像不大好吧！”
“臣临行那天万娘娘有旁事耽搁，留在京里对皇上来说求之不得，定不会为此怪罪臣，反而要赏臣呢！”皂条软巾被风吹到胸前，他两指挑起来往身后扬，复哂笑道，“不瞒娘娘，娘娘忌讳事儿，恰恰是臣最爱干事儿，真急煞人，这可怎好呢！”见她张口结舌，他愈发舒心，不过万事适可而止，真把她惹恼，直肠子根到底也难摆布。他正正脸色左右探看，“当务之急还是找个摊儿买件衫子给您换上，您瞧瞧，孩子吃饭也不及您这样，要是遇上熟人，这副邋遢样子可要惹笑话。”
音楼拗不过，只得跟他沿路找估衣铺子。夜市上真热闹，吃玩不算还有杂耍。头上顶盘子、顶缸，拿人当靶子扔飞镖，还有耍叉吞刀，把她看得眼花缭乱。
最令人惊讶是胸口碎大石，个胖子精着上身，那层肥膘叫她想起蒜泥白肉。就那个身条儿滚钉板，肚子上压块大青石，旁边人锤下去嘛事儿没有，站起来还乱溜达。看客们拍巴掌称道，她也凑趣儿，拔嗓门儿叫声好。
她就是个孩子脾气，脚下拌蒜不肯迈步，肖铎只能拉着她走。走段迎面遇上个人，步子忽然就顿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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