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议论着,后面传来串急促脚步声。几个内官捧着拂尘神色慌张地往月台上奔,眼看要撞到,彤云忙搀她避让到边,咬着牙骂:“狗才,火烧屁股,着急奔丧!”
她说得也没错,确带来不是好消息。大概是几个来谨身殿通禀,另有人去肖铎跟前传话,音楼到殿门上时候,肖铎从庑房里赶过来,虽极力维持,却难掩惶
,霎时又觉得很有道理。连喜欢人都没有,还有什可争取?她抬头看他,他这样似笑非笑脸总让人晕眩,忙调开视线擦桌角水渍,纤细痕迹,轻轻拭就不见。
“现在孤身人,家里爹娘送进宫,父母于缘分就像断样。没有人可以依仗,那多兄弟姊妹,各人过好各人日子,谁愿意趟这浑水呢!厂臣,您既然救,就不会中途撂手,是不是?”
他凝着眉,似乎在权衡利弊,但是很快点头,“臣答应事,绝不会反悔。娘娘听安排,就能保娘娘生荣华富贵。”
她垂下眼,灯影下睫毛长而密。她五官很柔和,染上层金色,愈发显得没有锋棱。良久叹口气,“听您。”又笑道,“以前也曾经想过,找个情投意合人,能过上太平宁静日子,现在看来是不能够。”
他歪着头问她:“娘娘不喜欢殿下?”
年轻女孩子有异性示好,点不为所动也不可能。要不是他上来就动手,她也没有那排斥。可是都不重要,她离座儿,微勾着嘴角道:“这样境况,谈不上喜不喜欢。歇时候差不多,该回箦床边上去。知道厂臣在这里,进来打个招呼找话说,您可别介怀。”说完整整孝帽子,复打帘退出去。
夜色浓重,黎明前尤其黑。音楼迈出门槛望望天,月亮早没踪影,剩下疏疏朗朗几颗星,明暗间,有晃眼就不见。
将近丹陛时候才看见彤云,她上来搀扶她,窃窃道:“主子,上奉天殿帮着料理去。大行皇帝梓宫有个朱红描金基座,设在大殿正中间,两边偏殿里排满大春凳,都是用来安置朝天女。您没看见,真瘆人呵!大邺中枢,下子变成义庄,到处是黑漆漆帷幔,层接层,从里面出来简直打不完。”
音楼慢慢上台阶,怅然问彤云,“没死成,家里还能有功勋吗?”
“您管那些!”彤云道,“自己活着要紧,要功勋,舅爷们不会自己去挣?也没哪家愿意看着闺女去死,朝天女户是有封赏,可是能维持多久谁知道。出点差池,还不是说收回就收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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