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元青怔:“谁?”
方泾又道:“於睿诚,於大人。”
“知道是他。”傅元青说,“只是……”
他来做什?
*
灯光烛影中,他清瘦身形映照在那版图之中,陈景有种真实错觉,这个看似清瘦男子正以纤弱双肩将大端朝稳稳托起。
“先帝命统领内监,便是清楚大端朝问题不在阉宦,至少现在不在。”傅元青说。
“那问题在哪里?”
“在人心。”傅元青斩钉截铁,“在人心对权力、金银、欲念之贪婪。心可以兴邦,心可以丧国,只在公私之间。既受先帝嘱托,便不敢有私心,至于别人怎说、怎看,便不重要。如今少帝年幼,若还政于朝,外庭就少人制衡……像候兴海那样贪,,g只会更多,届时朝局失控,社稷崩塌,才是真正千古罪人,无颜去见先帝。”
他轻轻叹息声:“如此讲,你可明白。”
,便是对下人也谦逊有礼,并不是这样人。为何不自证清白?”
“悠悠众口,如何自证?”
“取缔大内二十四监,还有两厂卫,把权力还给皇上、还给内阁还有朝廷。自有贤臣治国安邦,再现盛世。”陈景说,“届时,再无人敢说什。”
“取缔内监,束手归政?”傅元青沉吟,缓缓摇头。
“属下说不对吗?”
傅元青在落雪亭里见於睿诚。
当朝内阁阁员,户部尚书於睿诚身形微胖,面容和蔼,手中抱
陈景抱拳鞠躬:“多谢掌印解惑。”
傅元青对上进年轻人总是多些宽容,遂温和对他道:“你有心于国家大事,是好。也应多多解这些事,能使耳目清明,心思敏捷。内书堂课不知道方泾给你安排没有,等过立春,定要去上。”
“……好。”
陈景知道自己这课大约是逃不掉。
两人正说着,方泾在门外道:“老祖宗,小阁老来。”
傅元青笑到:“你想法是好,只是难以实现。”
“为何?”
傅元青坐起来下榻,陈景为他披上件干净袍子,扶着他,走入书斋,各类典籍挤满不算大书斋,有整面墙上,乃是大端朝海内地图。
傅元青点油灯,走过去,仰头去看。
“大端朝,两京十三省,沃土十万里,百姓造册两千万户……乃寰宇内第之帝国。”他道,“可北有鞑靼虎视眈眈,东海倭患屡禁不绝。境内天灾连年,百姓徭役重赋,豪强吞田并地、卖官鬻爵,*员tf无度。你以为,这些问题只要取缔内监,束手还政,由内阁六部主导朝政便能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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