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没有时间。
这刻,谢太初恨不得让时光走得再慢些,慢些……让他可以将所修习大道倾囊相授,让赵渊未来帝国可万年永继。
“夏禹铸九鼎定九州,始有华夏。”谢太初道,“所有仁慈不可
“为何?”
“人食肉、必杀生。豺狼亦食肉,亦要杀生。此乃天地之道,是万物自然遵从之法则。”
“韩传军明明可以擒拿肃王,却非要斩杀肃王家,火烧开平。已违背法度,更践踏道德人伦。他所辖官兵无人阻止,甚至参与其中,视人命为玩物、搜刮无数金银,践踏大端律。”谢太初道,“就算其中有旁观无辜之人,这样袖手旁观算不算得上无义?”
他所言引得赵渊沉思,半晌赵渊道:“你所言有理。”
“救人还是救苍生,看似无解,然而若遵循大道,则迎刃而解。”谢太初说,“天地有道,国家有法。殿下所愁苦、所困扰,应有所准则。否则,天地失道则道崩,国失其法则国乱。”
“若殿下因为怜悯他手下军户,而放过韩传军。那开平屠城时死去数万百姓去哪里说理?”
赵渊愣愣。
“刀剑无眼,若战场上殿下因仁慈放过对方,那以韩传军五万军力,会对咱们肃王军心思手软吗?麾下六千人马,又何尝不无辜?”
“太初你曾经说过:‘如于人、于数人、于千人万人慈悲,对这天下苍生兴亡于事无补。若不能保这天下安宁稳定,便是置苍生万代于水火之中。’”
“殿下记得话?”
周遭熙熙攘攘汲水马队打扰白海子平静,芦苇在风中招展,谢太初拿起拐杖,掀帘子出马车。
他身体还不曾完全好,下车时候,在水边洼地中崴下,被赵渊扶住。
“你小心。”赵渊担忧道。
谢太初握住他手,捏捏,赵渊手掌柔软纤细,握在他手中,竟能被完全包裹。
若还来得及,他又何尝不愿意直牵着这样手,护着他走下去,直到未来尽头。
“记得,怎不记得。”赵渊道。
谢太初笑笑:“亦记得殿下话。谒陵后,二人逃难躲藏雪原中,殿下对言,‘见死不救如何心怀慈悲,人不救何以救天下苍生?’”
彼时,赵渊经历人生大难、身形狼狈,性命随时消逝,却依然说出这样言语。他在冰天雪地中瑟瑟发抖,却红着眼眶咬牙与他对峙。
“草原上有羚羊,亦有豺狼。若殿下怜悯羚羊,而驱赶豺狼。则豺狼饿死。若殿下束手旁观,则羚羊被吞噬。殿下可曾愧疚?”谢太初问他。
“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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