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吐掉嘴里那口烟,眯着眼睛从烟雾中打量赵渊。
——此人真是福大命大。本来已经按照舒梁意思,想些办法除去,没料到饿没饿死,杀没杀成。竟然苟延残喘活到今天。
“庶人乃是皇室宗亲,何必向咱家这般奴婢行礼,折煞。”他不甚真心道。
赵渊又平揖道:“大人乃是监军钦差。不过平民庶人。自然应该恭敬待之。”
“过年前不久,太子殿下还差人来信,托咱家务必好好儿地照顾庶人呢。”他在赵吾耳边道,“宁夏军务繁忙,咱家也迟迟不曾去见庶人,还请庶人见谅……不知道张千有没有
情不知所起,往而深……
恨不知所踪,笑而泯……
又岂知,爱恨情仇,终难忘,刻骨铭心……”
女声婉转凄切,字句直入人心肠。赵渊坐在轮椅上,听半晌方才道:“庶人赵渊到,拜见监军大人。”
幔帐内唱腔停。
“无碍,你在此间等。”
“是。”陶少川最终不情不愿地领命。
赵渊摸摸新还巢扶手,温润木头在他掌心撑着,让他安定些,他对那仆役道:“烦请带路。”
*
金吾宅邸奢华。
伤。这是军令。”
*
手里那碗茶不经喝,话未说完,茶已经空。
也没人再给加水。
两人又在门房处等候许久,天色从明至暗,喜鹊回巢,出入府邸人都没,这才有人过来道:“咱家老爷有令,请庶人随去裕兴堂。”
片刻有人道:“你们下去吧,请庶人进来。”
帐中有人应声,便有几个戏班子人带着女伶离开。
赵渊入内,又行礼后起身。
金吾半躺在罗汉榻上,正点燃水烟吸口。他样貌普通,脸色有些蜡黄,颧骨极高,腮下无肉,以至于整个人显得分外刁钻。然而那双眼睛锐利,犹如鹰眼,便知道此人应不好惹。
有位侍女正为他修甲,另侍女手半跪在地,帮他托着金色烟匣,带他吸完这口,才悄然躬身退后。
越往里走,便见精雕细琢楼台,山石别致院落,各色松竹,窗花贴金……让人忘这在塞上,依然回到顺天府。
恍惚间,便以为是入那位王公贵族宅邸。
赵渊被仆役推着穿过镜湖,对面水榭便是裕兴堂,仆役通报后带他入内,在外伺候着。
幔帐堂内正唱着《牡丹亭》——
“惊觉相思不露,原来只因入骨。
二人起身欲往,却被仆役拦住陶少川。
“老爷只传庶人人。”那仆役道。
陶少川皱眉刚要发作。
“自己去吧。”赵渊说。
“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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