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落陷入死寂。
敌人
尸体和血液与族人尸体与血液混杂在
起。
苍天寂静，慈悲如常。
无人在意。
无暇在意。
他浑身血腥，半张脸颊不见肤色，另外半张面容血色斑驳，眼被鲜血浸润成
猩红色，黑色眸子镶嵌其中。周身再无半点温和恭良郡王之姿，倒有隐约有倾轧之压迫感扑面而来。
谢太初敛神，将长剑收在腰间，横握住赵渊手，使劲拽，已将他从地上拽起来，打横抱在自己怀中，出门。
大黑马亦知战时已至。
并不畏惧，昂首挺胸，踢着蹄子，跃跃欲试。
谢太初搂着赵渊翻身上马，拽缰绳，黑马嘶鸣，箭般冲向东方。
村落里那些妇孺们惨烈呼喊声不知道何时停。
“有队鞑靼兵从北边偷偷入张亮堡。为殿下而来。”谢太初说，“十五人。入村后，由看守带队，意欲行刺殿下。却贪图这个机会，入民宅**抢夺。被
斩杀七人，带队看守也被斩首。剩下骑马往黄河而去，妄图过河保命。”
“剩下蛮子，不能饶过他们。”赵渊将自己大氅披在英子肩头，声音沙哑低声道。
“这便去追。”
他扬手甩，道剑上血液飞溅出去，然后转身要走。
身上、手上全是鲜血。
这刻，院子里片死寂，只有液体咕嘟咕嘟声音响着……血液蜿蜒成河流。
此处此刻，成人间地狱。
就在此时，身后受腰伤阿木尔终于清醒，大吼声，捂着涌出鲜血腰踉跄冲上来。
“汉狗！”他抓住赵渊发髻大骂，“汉狗，你敢杀兄弟，要你不得好——”
*
泽国江山入战图，生民何计乐樵苏。
凭君莫话封侯事，将功成万骨枯。【注1】
寒鸦
【注1】《己亥岁二首·其
追击而去。
*
看守尸体倒毙在地，血迹喷射出烟花般痕迹。
并不止于此人。
街道上无数蜿蜒血迹汇聚在起。
“等等。”
赵渊对狄英道，“照顾好自己。”
狄英抽泣着点头。
赵渊盘腿坐在地上，却奋力直起腰杆伸出手，抬头看他。
“与你同去。”赵渊说。
他话音未落，寒光划过，脑袋已经离开身体，飞出去，落入水缸中，溅起水花。
在他身后，谢太初正持剑而立，面容冷峻。”殿下，来。”他说。
赵渊浑身都在发抖，可是他并没有慌乱，更不曾恐惧。
鲜血见得多，心便冷硬。
他丢下弯刀，往后坐，在血泊中，急促呼吸着，用湿哒哒袖子缓缓擦拭自己半张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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