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也整个人僵在那里，抬头看着他，近乎无意识地点
点头。他不知道自己点头
瞬间眼泪也跟着掉出来。他看起来就像个摔碎瓷娃娃，不可方物，
地狼藉。
那个人扶他把，低头看见他手腕上红痕，眉头轻轻皱下，“你怎
？需要
帮你报警吗？”
迟也浑身轻颤，好像被“报警”两个字吓到。
那个人看着他神情越发担忧，大概是迟
肩膀上手指紧得像鹰爪。
《夜盲》送选是外语竞赛单元，所以放在第三天晚上。本以为电影节进行到这个程度，大家早就看累，没想到几乎没有人中途离场。放映结束以后，掌声久久不息，迟也坐在前排，觉得那掌声像浪似，把他整个人轻轻托起来，飘得高高。张念文也很高兴，他用手肘推推迟也，示意他站起来。于是他起身，转过去，对着观众们浅浅鞠躬。掌声越发响亮，迟也红着脸坐下，没多久又不得不再次站起来感谢观众。
掌声响两次才终于渐渐止息，那场是记者优先场，大部分还是国内飞过来媒体，所以放映之后媒体见面会几乎都是在讲中文，但迟也还是怯得句完整话都讲不出来。记者问到他时候，他便睁大眼睛，支支吾吾地回答两句，声音便低下去，然后求助似把视线转向张念文。好像无论他说什，都要老师许可才行。他那个时候不太会说话。
有时候张念文接过话头，替他回答完，有时候则含笑看着他，像是故意逗他。他想起张念文在红毯上时候说话，于是便对着向他提问记者笑。他那时已经知道自己好看，并不意外地看到记者们也都跟着善意地哄笑，没有人为难他。
他记得那天他回答最后个问题，对方问是，“你觉得你还能再捧个影帝回国吗？”
迟也当时眨眨眼，派天真地回答他：“他们给话当然要啊。”
现场片哄然大笑。
迟也在笑声里看到张熟悉脸，正坐在人群里，边轻轻鼓掌边含笑看着他。视线相撞，迟也像被烫下，迅速移开视线。
他记得这个人。昨天他狼狈地逃出去，险些摔倒在酒店大厅，是这个人过来帮把。当时酒店前台用英语和意大利语轮番问迟也需要什，但迟也句都听不明白，只是抓着前台制服袖子，像抓着救命稻草，用他支离破碎英语重复个单词，“help.”
酒店前台被他样子吓住，却又不明白到底发生什。那个年轻男人闻声走到他身边，用中文问他：“你会说中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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