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练,照得满世界清辉,皇帝茫然踱步,负着手喃喃:“朕瞧纯妃,越瞧越喜欢……君王溺情,不是什好事,其实朕也知道,就是管不住自己,像个少年人似,常会做出些不得体,不合乎身份事来。”
怀恩是绝对体人意儿,呵着腰道:“万岁爷正是春秋鼎盛时候,人辈子能纵情几回呢,遇见喜欢人,不是场风花雪月造化吗。纯妃娘娘如今是您后宫人,您爱重她原是应当,不像早前皇后娘娘在时,老姑奶奶没法子进宫应选,如今切顺风顺水,就连太后老佛爷也乐于成全您二位,这是多好事儿啊。”
皇帝听罢,长出口气,向着顶天立地行在走去,边走边笑,“当初她封妃时候,内阁不是没人向朕谏言,说尚家获罪,才两年光景就破格提拔尚氏女为妃,是在向臣工们昭示,触犯律法并无大碍,只要家里姑奶奶争气,样有东山再起机会。”
怀恩有些心惊,“真有这样混人,来触主子逆鳞?”
皇帝说有,“这叫良臣直言,就如早年言官样,越叫皇帝不自在,他们就越有
,你……你给朕做套葫芦活计吧,看在朕送你那些首饰份儿上,你也应当回礼,才是做人道理。”
颐行倒也大方,拍胸说:“做衣裳不行,做荷包很在行。您等着,等做完送您。”当然这邻水潮湿地方不敢再站,挪动两步说,“夜也深,咱们回去吧!才刚那嗓子惊动太后,恐怕明儿还要找训话呢。”越说越担心,不禁垮下双肩。
皇帝却说不会,“太后是天底下第开明人,至多叮嘱你,不会敲打你。万她不喜欢,说你两句,你就推到朕身上吧,就说是朕捉弄你,切和你不相干。”
颐行听发笑,“把罪过推到您身上,太后听,那还得!这个挂落儿还是自己吃吧,反正皮糙肉厚,不怕挨数落。”
皇帝想想,说也成,走到行在边上时候问句:“你今晚要不要侍寝?”
颐行古怪地打量他眼,“您天天骑着马到处乱窜,您不累吗?要是再侍寝,太后该担心您身子,叫人说起来也不好听呀。”
所以还是得作罢,皇帝微有些失望,却也不得不点头,说:“走吧,朕送你回你住处。”
可她却说不必,因为含珍和银朱候在帐前,看见她身影,早已经快步迎过来。
她回身冲皇帝蹲个安,“您甭送,快回去吧。”
含珍和银朱上前来行礼,搀着老姑奶奶往回走,皇帝便站在那里目送她,直到她进牛皮帐,方转回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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