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进门槛,里头景象愈发让她叹为观止,只见尊尊造型奇特西洋座钟林立,仿佛个鎏金打造世界,她啧啧称奇,“万岁爷,您喜欢收集这些西洋玩意儿啊?原觉得养心殿里那座漂亮,没想到这里更漂亮。”她在钟林间好奇地穿行,“它们都能转吗?指针怎都指着午时呢?”
皇帝说能转,座座上发条,底下垂坠钟摆就有节奏地摇动起来,满世界都是滴滴答答声响。
颐行笑得孩子样,这里摸摸,那里看看。看见座做成鸟笼形状钟,顶上爬满金丝蔷薇花枝蔓,里头小门开开,忽然窜出只孔雀来,哗地开屏,然后发出当地声巨响,把颐行吓大跳。
皇帝瞧她那没见过世面样子,嘲讽地嗤笑声。领她看自己收藏,是充满骄傲,这地方可从来没有别嫔妃有幸踏足,连当初皇后也不知道他有这样方视若珍宝天地。虽然老姑奶奶这个俗人,未必懂得钟表玄妙,但这些钟大多是金子做成,她看见金银就喜欢,也很符合老姑奶奶品味。
“前头还有玉石。”皇帝向深处比比,“你上那里挑件东西,给皇太后做寿礼。”
你还打算年年赖上朕?”
颐行说是啊,“可能每年都不宽裕,那不得年年倚仗万岁爷您吗。”
所以她是打算把先帝游幸江南花费,点点赚回去吧?蚂蚁搬山总有搬空天,果真是处心积虑啊。
皇帝哼声,“只此次,下不为例。明年礼你得自己想辙,趁着还有时间苦练绣功,学她们似弄个万寿图,值不值钱另说,要紧是你片心意。”
颐行没答应,含糊道:“大伙儿送样东西有什意思,照说还是金银玉器最有诚意,看着又喜兴。”
皇帝
就是这样俗气又实际个人。
皇帝拿她没辙,知道和她谈论美,相当于对牛弹琴,便也不费那个口舌。从御案后缓步走出来,回头看她眼,示意她跟上。
这时候将要下钥,天色慢慢暗下来,他带她顺着慈宁宫夹道往北,进入慈祥门,再往前略走几步便到三所殿。
这三所殿是个独立二进院落,皇帝自小就把这里经营成他私人库房,每年先帝给赏赐,或是秋A得殊荣,他都藏进这里。后来年纪渐长,太子监国,即位做皇帝,得到些他觉得有意思好东西,也还是爱存到这里来。
颐行跟在他身后,看他掏出钥匙打开门锁,熟门熟路引她进去,心里就在感慨,果然是做皇帝人啊,女孩子藏私房拿匣子装,皇帝拿屋子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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