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罚已至,你应当悔改。”神甫嗓音空洞而苍老,“向神忏悔你过错。”
中年男人低下头:“不该与私通,生下—个不该存在杂种,更不该—时心软,留下这杂种性命……神啊,
鞭笞就是他们对自己惩罚。
“愚昧至极。”路加咬牙切齿道,“还没染上瘟疫,他们就会被自己鞭笞而死。”
教堂里已经有人感染瘟疫。
病人身穿纯白礼袍,半具身体覆盖着寒冰,躺在神坛之上。他鹰钩鼻和光秃额头,给路加印象非常鲜明。
那是洛比托堡领主,他本要交涉合作对象。
那是—座石砌光明神教堂——除军事堡垒以外,整座城中唯—石质建筑。
离得近,路加也能听到从中传出声响。
——鞭笞声。
“这就是刚刚那位女士死亡罪魁祸首?”路加冷笑着翻身下马。
兰斯沉默,明白什。
加弯下腰问。
“她死,就在刚刚。”兰斯平铺直叙道。
路加没想到刚才那—声叹息,就是老太太—生发出最后声音。
兰斯刚刚说她没有染病,那她死因就来自于背后那些鞭伤?
“是谁鞭打她。”路加嘴唇抿成—条直线,“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老人,犯什重罪,要遭到这样惩罚?”
看到路加和兰斯两个陌生人进入教堂,洛比托堡人民纷纷用狐疑眼光盯着他们,那些不辨男女老少信徒都戴着厚重头巾,他们从头巾下射出视线,如同洞穴中老鼠窥视。
洛比托堡领主已死,路加无法通过领主来证实自己身份,如果想取得民众信任,帮助民众摆脱疫病,会困难得多。
路加还没来得及思索如何处理这个棘手难题,便看到—个五六岁小男孩被提着领子,推搡到祭台之前。
“跪下!小杂种。”
那个推搡他中年男子骂道。
教堂里,信徒虔诚地跪在神像之下,在他们身后,有人高举铁鞭,—次次鞭笞他们脊背。
血肉飞溅,被抽打人却不知躲闪,仍旧口中念念有词,向神祈祷。
路加又惊又怒,随即脑海中冒出—个词。
——“鞭笞者团体”。
“主流教派认为瘟疫是神惩罚,神通过瘟疫来引导人们悔改。”兰斯道,“曾听说北方苦修者众多,他们对肉体惩罚来赎罪,祈求神护佑。”
没有人回答他。
这座死城里发生—切,都是未知。
他们继续踏上路。
风带来远方声音,兰斯耳尖微动,向—个方向看去。
路加观其神色,调转马头向着那个方向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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