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殿下答应救……救柳冬……草民便将信函呈上。”他用了最后一丝气力,气若游丝道。
裴元绍蹲身,视线与柳田氏平齐,不为所动:“你交不交无碍,左右只是一张信函。可你……一家的性命……呵!还有那柳冬,斩首似乎便宜她,不若便令人将她凌迟处死可好?“
他的声音低低沉沉,唇角似笑非笑,看似漫不经心,可眼底死一般的黑沉透着丝彻骨的冷意。
柳田氏浑身上下毫毛直竖,冷汗浸透了一身。
他长了长嘴,喉咙干涩发不出声音,侧头,小儿子一双湿漉漉的眼睛,令他心底的倔强,崩塌一半。
坐于上首的红衣男子垂着头,缄默。
暗室内只能听见三人的紧张的喘气声,柳家三人便如待宰的羔羊一般,等待着上首男子最后的决断。
柳田氏倏然抬头,寂静的暗室显得极为可怕,如狰狞的猛兽。
他不能怕,他要救柳冬。
“前尘往事皆是过眼云烟,您位高权重,必不是与我贱民等计较之人。倘若今日您能将我女儿柳冬从大理寺救出,放了我一家四口。草民这里还有一样东西给你。”
骨。后来村内陆陆续续来了两批人马调查大侄女死讯,I村内人带着这些带刀侍卫查探,据说发现了大侄女烧焦的尸骨。”
上首的男子敲打桌面的声音愈发急促,一声一声如锤在胸口。
柳田氏深吸一口气,低声道:“那日老宅屋内空无一人,草民与妻主才敢纵火烧宅。可却有人故意将大侄女伪装成烧死的情形。想是为了蒙蔽殿下调查……”
柳田氏粗唇张合。
裴元绍却已是神色恍惚……。
他匍匐在地,忽觉这金陵城,满城的
裴元绍斜睨了他一眼,神色不变。
威压逼近,柳田氏双腿止不住的颤抖,他忍着心头胆寒,咬了咬下唇扬声道:“大侄女离开西樵村那日,曾留了一封手书。压在你卧房书册……”
上首的椅子被人倏然拉开,发出尖锐的“滋啦”声,裴元绍起身,一双墨色得眸子光射寒心。
他快步走至柳田氏身前,一脚踹在他的胸口。脚尖死死的将他抵在地面上,棱唇轻启,声音冷彻骨髓:“你何等身份,配与本殿谈条件?手书交出来!”
柳田氏四肢绑缚,胸口疼的她几乎出不了气,他剧烈的咳嗽出声,口腔内的血沫横飞。
能瞒住暗卫整整一月的查探,整个金凤朝,除了镇南王手下的影卫无人能做到。
旌寰那人为人下作,做事滴水不漏。她在怕!怕柳长宁对他有情,怕他认出她来。
可笑,他险些被她卑劣的手段蒙蔽。
怪他自己!
他不自信,不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