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元绍看着满目苍白雪花,忽觉没辩驳意思。那人死,他如今却以她为筏子与旌寰争锋相对。倘若她灵魂尚存,看见他此番作态,许是又将冷着脸,逼迫他倒夜香,方肯原谅他。
只可惜,他如今连倒夜香机会也不会再有。
昨日明德长帝卿府书房内有两封信件。封是从镇南王府寄出来,封是从漠北飞鸽传书而来。
两条书信俱是关于旌寰。
则为,旌寰是女儿身无疑。他人潜入旌寰屋内,在屏风外见她半边身子。
觉得旌主像极曾在漠北收留贱奴。”
“你……”旌寰脸上神色黑下来,“她”面无表情回道:“殿下往日在明德长帝卿府中胡言乱语也就罢,可万不能在外乱说。将臣等王身份比作贱奴,指不定又被言官上奏,言语无状。倘若您因口舌之乱,被贬为庶民,下次若再想翻身,可没有如此容易!”
裴元邵将指尖碎雪碾碎,他低头对上旌寰警告视线,唇边笑消失无踪:“旌主,同你讲个故事可好?从前有座山,山名字叫西山,西山脚下住着位平凡农户。有天农户家中,来位叫光景小哥儿,他脱光衣衫,想要农户要他。后来,你猜怎着?”
旌寰浅蓝色眸子直直与裴元绍对视。
嗤笑道:“长帝卿……莫不是得疯病?”
则为,光景便是旌寰。当年在村西老宅,那位女扮男装不知羞耻哥儿竟是如今镇南王假扮而成。
自打在书房,看信件内容,裴元绍心中冷意便再也止不住。
旌寰为给他添堵,女扮男装,荤素不忌,勾引平凡庄户女。
回想起她那些时日目露痴爱神态,裴元绍恶心险些吐出脾肺。
当初她既女扮男装勾引他裴子渊妻主企图恶心他,如今便也别怪他拿捏她短板。
身披火狐大氅男子,皮肤胜雪,他撩开额边被雪浸湿发丝,继续道:“后来,那放,荡哥儿被农户赶出去。那日农户中情毒,于是将他夫郎压在床上狠狠宠爱……”
旌寰五指成拳,他垂着头,浅蓝色眸中怒意滔天,脚边碎雪处很快被滴滴血渍浸染。
裴元绍见着地上血渍,大吃惊,半掩唇:“旌主,您快些松开拳头。瞧瞧,可怜见,这指缝中都渗出血来。可要找太医好生瞧瞧。”
旌寰抬头,他双手抱胸,讥讽道:“许是还有另外个结局,那庄户第二日清醒,将身边夫郎休离,最后死于场大火中。殊不知,那被休离夫郎夜夜笙箫,哪里还有什共赴**巫山之景!”
碎雪越下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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