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锦想想,不坐也罢,便开口直言道:“近来边关遇到些难题,朕也觉得棘手,久久拿不定主意。昨日与元君提起,元君说你对此颇有经验,处理起来得心应手,朕便想问问你。”
楚薄面色微凝,沉默会儿:“元君不该干政。”
“?”虞锦愣。
虽然那番说辞是她编,因为突然召见楚薄总得有个合理原因,但楚薄竟然直言亲儿子不该干政她可没想到。
楚薄跟着又说:“陛下问吧,罪臣知无不言。”
妇人垂眸,屈膝下拜:“罪臣楚薄,叩见……”
“免。”女皇伸手扶。
楚薄微滞,抬眸,只见女皇衔着淡笑:“进来坐。”
楚薄怔神间,女皇已转身进殿。她只好跟上,很快便穿过外殿入内殿,三载未见御案犹在那里,御案上仍堆满奏章,看得楚薄阵恍惚。
多少次,她在这里与先皇议过事。也是在这里,先皇提议将她儿子许给皇太女。
个断,许多事就都结。
他早就不想活。他当不起陛下信重,也当不起虞珀爱意。
许多感觉拖得太久就会变得麻木,他现下已不恨给他下药谷风和那藏在暗处主使。
他只恨自己命长.
皇宫北侧不起眼小门边,淡青色马车稳稳停住。
她遂又正正色,嗯声。端起茶盏,若无其事地抿口。
下瞬,剑光忽从梁上贯下,剑气倏然逼来!
“啪——”茶盏在慌乱中被摔碎,守在殿门口宫侍浑身僵硬,息后张惶奔向殿外:
同样是在这里,她觉察当今圣上几许敌意,惊诧与不解之后她又迫着自己打消那个念头,告诉自己陛下年纪还小,劝自己不要多心。
却没想到,那当真不是“多心”。天子盛怒朝间压下来,世为官清正也保不住她。
如今,她又回来。
楚薄怔然看着女皇到御案前落座,又睇她:“坐。”
她回回神,颔首道:“不知陛下何事?”
几名黑衣人不知从何处窜出,其中两名窜入车中,很快押中年妇人下来。眨眼工夫,就进宫门。
那妇人穿着囚服,生张干练严肃脸,脸色不太好,唇色也发着白。路都低着头不说话,任由暗卫押着她,疾行向鸾栖殿。
行人为避开宫人,路都走小道。走足有半个时辰才到鸾栖殿前,定睛却见女皇竟在檐下立着。
几名暗卫相视望,眸中皆有讶色。陛下忽而密旨召见罪臣到鸾栖殿回话已不可思议,自己竟还等在殿门口?
将人押到女皇跟前,几人当即退开,眨眼工夫便已消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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