佯作从容地又喝口,她状似随意地问他:“还有呢?”
他说:“母亲世忠心为国,不该含冤而终。求陛下给她句话,让她得以瞑目。”
他只是将刚才那句话说得更明白些,没再提别要求。
没?
虞锦怔然。
他时不言,她浑浑噩噩地续说起来:“你们楚家,那大家族,数人官居要职,这案子又牵扯太大。朕旦低头,让天下人都知这是错,势必朝中震荡……”
说罢她不再言,只等他发作。她想听他发火,听他像从前那样令人厌烦地与他争辩。
她盼着他惹恼她,因为只消那样,她就可借着火气将这些事办下去。
可是等半晌,他没有说话。
他将那只空酒碗拿过来,自顾自地倒上酒,喝起来。
震。
她分明地感觉到喜悦在他身上漫开,纵不看都看得出来。她因此而不忍多等,开口又说:“但朕还是得杀你全家。”
他那份喜悦骤然散去。
他慌乱地看着她,久久等不到下文,便去读她心。却又只读到她心里乱糟糟,东句西句,让他读不明白。
她也不看他,避着他视线,拣碟子里花生米吃:“朕会留着楚休,留着楚杏……再多留几个年轻有才女孩子,让她们好好活着,来日朕女儿继位,让她给你们平反。”
他接受她这样推他们去死吗?
楚倾不安地等着,便听到她心里说:你们家子……什人啊!
下瞬,她忽地伏到桌上,哭声出喉。
最初只是压抑、克制呜咽,渐渐变响,控制不住。
她路都在说服自己,告诉自己那套“约定俗成流程”是对。许多帝王都这样做过,忠臣们所求也不过个后世清名
没有像她样豪饮,他只喝口就放下碗。
发白面色微微缓和,他眼中恢复成平静如止水样子:“臣有事相求。”
她淡淡:“你说。”
他颔首:“求陛下让母亲死个明白。”
她持着酒碗手滞。
“至于是谁背后陷害……”她眸光冷,“朕也自会查个明白。不论是谁,朕会办她。”
是有什别问题,还是她深信不疑暗卫根本就有问题?这都要尽快查清。不仅是为楚家,也是为她自己。因为这样大动干戈又悄无声息栽赃,怎看都不像是只针对楚家,总有天要动摇皇权根基。
她只是时想不清,若有这样方势力在,上世她为何能安然在皇位上坐到寿终正寝。
但终究都会弄明白。
她将这套约定俗成流程说出来,自顾自地又倒酒,等着他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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