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声想想:“明天去朕那里,你自己挑顺手来用。”
“?”楚倾听着她话,分分皱起眉。
她前后反差太大,让他摸不清她到底什意思。探她态度,就听她心里在吁气:“呼……行,这回像探病态度吧?”
视线触,他又听她揶揄
虞锦说不下去,缓着气又上前两步,坐到床尾位置。
打量着他开口,她语气仍含着残存生硬:“你喜欢骑马射箭是不是?”
“没有。”他淡漠地否认掉,顿顿,又说,“猎来那三只鹿,臣会让人埋。”
就当没猎过。
她听出他在跟她表态。
而她,自然更不会喜欢。这种事落到她耳朵里,她不怪罪就已不易。
可他其实也并没有想逞强,只是觉得纵马射猎实在畅快。
他生也没有多少这样畅快。
但她既不高兴他去,他日后不再去便是。
“你真是……”虞锦还想再骂,但越看他越是骂不出来。
火气。
“弯弓猎鹿?箭无虚发?谁会在乎你会不会那些!”她喝道。
她其实想说,你这样硬撑又是给谁看呢?你就不能好好养着,对自己好点?
你这种自虐式逞强,还不如记仇恨来得实在!
但不知道为什,好好话说出口就变味。
她黛眉挑起:“埋做什?让人做个护膝给你不是正好?免得下回骑马再冻着。”
下回?
他揉着膝盖手停,偏过头来看她。
便看到她正襟危坐,脸上寻不到丝毫笑意,沉肃得像在朝上议政。
说话语气也仍不和善:“驯兽司有番邦刚献进来好马,回头让他们挑匹来给你。至于弓箭……”
大约是在养病缘故,他平日总以玉冠整齐束着发髻散下来,墨色长发垂在白色中衣上,衬得病中肤色愈发苍白。
这种苍白彰显着虚弱,让人不忍苛责。
她话就这样被卡在嗓子里,股后悔旋即返上来。
刚才她在做什呢?她口口声声骂他,怪他逞强作死,潜意识里不过是以此逃避自己对他造成伤害。
她本是来探病,却只因想让自己心里舒服点,逼得病人句句跟她认错。
楚倾神情僵住,接着,虞锦眼看他眼底光芒分分变得黯淡。
他说:“臣日后不会。”
顿顿,又说:“陛下恕罪。”
她说得对,谁会在乎他会不会那些?
那些是当下男人碰都不该碰东西,就是开明如先皇,听说他竟然曾学过那些时脸色也有些复杂,绷许久才勉为其难地夸出句:“也好,有几分先时男子风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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