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咳——”串局促又沉重咳嗽声打断他话,虞锦下意识地循声看眼,脸上笑容蓦地僵住。
三两丈外角落里牢室中光线昏暗,但牢中中年妇人所躺位置恰在小窗投进来光束下,倒也能看得清楚。
虞锦微感窒息:“邺风。”
邺风抬眸,见她直勾勾地望着不远处:“你看那是不是……”
他当即循着看去,视线触,眸光沉:“是。”
女皇却看出她眼底迟疑,淡泊笑笑:“不急,朕也只有些初步想法,具体如何,还想与先生细论论。”
继而便是场促膝长谈。邺风将宫人与狱卒皆尽摒开,给她们留方安静。
君臣两个显是聊得痛快,不知不觉就过晌午用膳时间。又过足足个多时辰,大抵是女皇感到饿,终于发觉该用膳,便着人传膳备酒,边吃边继续说话。
直至用完这顿膳,事情可算谈得差不多。虞锦起身离开,吴芷喝得微醺,想行礼下拜却脚下不稳。
“……免免!”虞锦赶紧把她扶住,看着她醉眼哭笑不得,“朕本来想让你今日就回家,但既喝高,就先睡觉,睡醒再回去。”
能读得起书、置办得起笔墨纸砚,那本身已经是“小康人家”。说出身贫寒是跟达官显贵比,不是跟吃上顿没下顿困顿百姓比。
吴芷点点头:“是。农户生孩子是为下地干活、猎户生孩子是为帮着打猎,小商小贩生孩子也多是为打打杂,鲜有闲钱送去读书。”
“所以当下大应,不识字者占□□成。”女皇露出意味深长微笑,“先生不觉得这是个问题?”
“……”吴芷卡壳。
闷声想想,她不觉得这是个问题啊?
是楚薄,楚倾母亲。
她好似病得很重,脸色苍白,在木床上昏睡着,虞锦走进来时都没有察觉她存在。猛烈咳嗽之后,她便又无声无息。
虞
吴芷已然反应迟钝,五秒后才说:“谢陛下。”
虞锦绷着没笑,气定神闲地转身离开,走出段才禁不住跟邺风吐槽:“人是好人,酒量是真不行。”
都快三十人,喝三盅白酒就这样。虞锦还不满十八,还比她多喝两盅。
她怀疑吴芷可能对酒精有点过敏。
邺风笑说:“亏得下奴还怕陛下被她喝倒……”
哪朝哪代不是这过来?陛下现在是什意思?话里话外透着……是要天下万民都读书?
这不现实啊!
但她将这句话忍回去。
识时务者为俊杰,现下她命捏在陛下手里呢。
吴芷便拱手:“不知陛下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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