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赌自己想得没错,赌目下种种与上世不同,是因为九五之尊与他经同样事情。
否则这些变数就没有道理。
他还想赌,陛下看到事情或许并没有他多。
这点他不敢轻易确定,现下却也十拿九稳。
——因为她并未因为楚枚之事牵连太多。
复又静立会儿,他提步走向鸾栖殿。
天色已黑,但天边无月,唯有漫天星辰璀璨。
三大殿地势略高些,举目望去,便见磅礴铺开宫室眼望不到尽头,殿中灯火燃明,汇做片星星点点,与那星辰璀璨交相辉映。
天地,看来相似,却截然不同。
天上星辰千百年不变,地上宫宇庙堂却不能长存。经改朝换代,十之八|九会被夷为平地。再经些年,便有新亭台楼阁,这样灯火灿烂也会随之换片地方。
殿后,楚休在房里坐卧不安地闷大半日,直至入夜听到邺风他们轮值回来,他猛地推门而出:“邺风公子!”
邺风驻足:“不必总这样客气。”
楚休紧张神情毫无放松:“哥……”不安令他说不下去。
邺风面色深沉,默良久才告诉他:“元君去宫正司。”
楚休脑中嗡地声。
不然凭她对楚家恨,若知几十年后楚家竟凭楚枚翻案,此时必会立时要楚枚命、再将楚家赶尽杀绝方能绝后患,如何还能如此温和地待到年后赐死?
这切细节,给楚休自信。
他想告诉她日后事情,说半留半,绝口不提楚枚会为楚家翻案事,只告诉她来日在大应危急存亡之时,楚枚之女能保大应江山。
但凡他赌对、但凡她肯信,长姐命就保下来
人也是这样。多数人都会在历史更迭中被淹没,史书再厚也不会被提及字;但也有些,会如天边星辰样,永远光彩灼目。
楚休觉得,后者更值得活下去。
长姐楚枚便比他更值得活下去,他知道她能完成怎样大事。
兄长楚倾也比他更值得活下去,他位在元君,总归比他更有用些。
而他……他比不过他们,就想为他们赌把。
“陛下……”他声音发哑,“陛下要杀他?”
“不知道。”邺风摇摇头,复又提步走向房间。路过他身侧时拍拍他肩头,“楚枚年后赐死。这等大罪只是赐死已是陛下开恩,你别去乱说什。”
楚休没应声,或者说是时间回不过神来。
邺风看看他,也说不出什,径自回房去。
良久,楚休才觉得自己又有知觉。那刹间便清晰地感到自己手脚都麻着,头皮也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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